後来才明白。
听完沃森那一段秘辛,我才彻底明白。
12月初,方哥回国了。
他一回去,我的两次精神检测一次比一次差,因为他的出现,我的精神仿佛回到了八年前,我很想见他,甚至想和他说说话,摸一下他的手。
我决定回去找他了。
回来的那一年。
3月27日。
久违的方哥,久违的一切。
同年4月29日,方哥的生日。
像高一那一场一样,冯天,赵云,吴绛他们都来了,仿佛那一晚我只是眨了一下眼。
後来方哥喝醉了,他抱着我,亲着我,听我倾诉一大堆我这八年有苦,多有多想他。
我在八年前早就喜欢他了,医生说我那个时间有很严重的情感障碍,摸不清自己的感受,但是别人对我所发泄的情绪会被无限发大,拉到尽头,一度害怕,深深恐惧。
德尔。马比曼那几个人欺负我,方哥也欺负我,我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那天晚上,无论我怎麽发脾气,发神经,犯病,他都没有推开我,他把我抱得很紧,他还喜欢我。
我是真的有病,方哥也是真的爱我,他不嫌弃我,他看完了我八年来的所有病案,很私人的东西都光明。
病案上有三栏,上面全都是方哥的名字,每一份都是。
让患者最痛苦的人:方杰宇
让患者最稳定的人:方杰宇
让患者患病几率最大的人:方杰宇
三最,方哥却说是情书。
我发病的脑海,除了被屈辱的画面,也就只剩一家方哥了。
这封“情书”我写了八年,近百份痛苦难堪的经历。
又过两年,四月份。
我们回去了,在十一中逛了一圈。
这里变了很多,我最恐惧的地方我都不认识,我却忘不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青石巷小卖部里的阿婆死了,陈朝梁还被请参加了葬礼,他自己都没想到。
冯天林勋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大概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早成家的。
吴绛去做体育老师,就在十一中,跟高一那个老师一样张嘴一句“你要跑几圈?”
张云在江都峰工作,当环境志愿好几年了,那儿已经发展成了小型旅游景点。
哦,还有一点是吴绛和老王的女儿结婚了,老王的麻辣烫店从清将街搬到了主街,生意火爆,日子幸福。
就好像,等待的结果始终只有分开和重复这两个选择。
前者刻苦铭心,後者皆大欢喜,时间无情且温柔。
我和方哥也是这样,所幸,时间给予我们温柔,上天可怜我们。
最後,我不知道继续写些什麽了,因为发生的事太多了,比如那八年我被病情折磨致死的心情,重新见到方哥那一刹那,後来方哥来威胁我的垃圾话,生日那天的混乱等等,追溯到很久以前,我可以跟你说三天三夜,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听一个那麽有病的故事。
我现在很怀念高一,方哥载着我在江都峰飞,特别是不带头盔,风“啪啪”的贴着我的耳朵,我搂着方哥的腰,什麽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吧,我用不着别人管,也用不着管其他的。
自由的定义由自我标明。
我和方哥就好好的,就是自由。
————于现在,6月10日,我生日(方哥和我一起过的,八年来我曾奢望过但现在年年都有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