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也没多长,没什麽变化多正常。”
就和平时这日子一样,一天一天的,看着是很多事,但拿七零年和现在七七年做对比,依然还是上班下班,馋肉了就去肉站,供销社来了好东西就呼啦啦地赶去排队,时间过去七年,日子没多大的差别。
但关月荷的日子很快就要有大差别了。
“忆苦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你们打算啥时候领证结婚?”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林思甜去年下半年报名医疗队,落下半年的课程,她暑假还得留在学校补上落下的课程。
而七八月份又是农忙的时候,丁学文也是没法回来的。
这俩人都说一定要回来喝她和林忆苦的喜酒呢。
关月荷这琢磨事情的功夫,江桂英的心都悬了起来,“都这时候了,你可不能给我犯倔反悔!”
关月荷无话可说,她是这种人吗?
“先把证领了,等年底人齐了再喝喜酒呗。”不摆上几桌是不可能的,她要把散出去的礼金都给收回来。
“我去给林忆苦打个电话,问他星期天回不回来。”这麽大的事情,总得先和他说一声。
于是,四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两家人都换上了隆重日子才穿的体面衣服,一起从三号院出发,去了汽车厂旁边的国营饭店。
邻居们笑道:“这两家人够有意思的,都这麽熟了,还住隔壁,在家吃就算了,还非得去外头整一顿。别家亲家会面,吃的中午饭,他们搞特例,吃的晚饭,稀奇!”
“忆苦都没回来,就他们四个老的去,忆苦和月荷不掺和啊?”
关月荷早早去参加党课,上完课了再直接去国营饭店。
而林忆苦则是从部队赶去国营饭店,不和长辈们一块儿出发。
好在,他俩比长辈们还早到,能提前和对方统一说辞。
江桂英和他们再次确定,“那就是先领证,只两家人吃顿饭?”
关月荷和林忆苦同时点头。
现在结婚不兴请领导来证婚念语录了,都是各家看着情况置办,有的只和家里人吃顿饭,给邻居们散散喜糖就算成了。有的去厂里食堂摆几桌,有的则是在家里摆。
关月荷和林忆苦都不想大办,打算领证後就两家人一起吃顿饭,等年底了,再在家里摆两桌邀请朋友们上门吃顿饭,也就差不多了。
“也行,忆苦现在刚去报道,不好抽出假期来,等年底了你们再喊朋友上门热闹热闹。”
长辈们都没意见,反正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他们商量好了就行。
江桂英和方大妈更是早早互相透了底,彩礼和嫁妆都是俩年轻人自己准备,一个有房子有好几样大件,一个有存款。
得嘞,刚刚好。
“那以後忆苦是回家住啊还是。。。。。。”这是江桂英最关心的问题了,另一半整天不着家,时间久了也不是事儿啊。
林忆苦:“就这几个月刚交接工作比较忙,暂时只能星期天在家待一天。到下半年就好了,以後下班了回家里住,第二天早上再骑车上班。”
也得亏林忆苦现在上班的地点离银杏胡同不算特别远,骑自行车一个小时也能到,和去五星汽车厂差不多路程。
关月荷还和他开玩笑呢,让他再加把劲往上升一升,争取早日能配上专车,这样回家就更方便了。
目标给树起来了,但林副团说距离目标实现,还得骑好几年的自行车。
“也好,住家里方便。以後你俩懒得开火,就把口粮交过来,回哪个家里吃饭都成。”
他俩把事情一定,长辈们心里就有t了底,至于他们哪天腾时间去领证,他们也由他们去。
方大妈只道:“你们提前一天和我说,我把忆苦的东西收拾收拾,领完证回来,你们就都搬过去。”
“妈,这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林忆苦开玩笑道。
方大妈像是卸下了个重担,轻松道:“以前你在家上梁揭瓦的时候,我就寻摸着,看看哪家要招上门女婿的,我得赶紧把林忆苦送过去。”
关月荷哈哈笑了起来,“您还说,得亏林忆苦长得不错,应该能吃得上软饭。”
“可不是?!谁知道他後来进部队去了,想送出去都逮不到人。”方大妈也跟着笑,“月荷那时候在我家喝糖水,思甜问月荷要不要她哥,说要把她哥送给月荷。月荷说,”
方大妈学关月荷当时的语调学得惟妙惟肖,“你把你的新裙子送我我也不能要啊!”
其他人噗嗤笑出声。
关月荷这下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了,早知道有今天,她当时就该答应思甜把林忆苦送给她的事,顺便把新裙子也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