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她,目光克制的从陈仪月身上离开,单手摘下眼镜。
“……”陈仪月一窒,下意识想呛他,“谁说的?”
“比如说?”容珩在书架上翻找着什麽,同时漫不经心的接她的话。
“办公桌书架沙发不都是学校的吗?”
“哦,”容珩像是随口一说,“年轻的时候捐过点钱,不多,这间办公室还是绰绰有馀。”
说的他现在很老似的。
“我……”陈仪月连忙刹车,语调阴阳怪气,“哦,那你真厉害。”
资料不知道被男人夹在了什麽地方,容珩的眉头轻轻蹙起,闲聊间又从书架里取出一本书来。
“来找我做什麽?”
“你的东西,我拿来还你。”
“我以为你扔了。”
……这是在嘲讽她吗?
“你的东西我怎麽敢扔?到时候你让我赔我可赔不起。”
想到什麽,陈仪月忍不住挖苦他,“听说你被董事会赶出来了?”
“谁告诉你的?”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你弟弟。”
“哦,”容珩从书的夹层中找出一张折叠成了四方的纸片,转身,视线倏然落到她的头顶,“他还告诉你什麽了?”
“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
陈仪月连忙闭紧了嘴巴。
“……我开玩笑的。”她讪笑道。
容珩眉间冷意散去些许,“我也开玩笑的。”
陈仪月一愣,“什麽?”
“要上课了。”他冷冰冰的。
直到跟在男人身後走出办公室,陈仪月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挂科的事情。
“谢谢你。”陈仪月小声道。
容珩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用。”
两人之间难得不再夹枪带棒,陈仪月看准时机,好似八卦的学生,用平常的声音问他。
“听说你要结婚了?”
“你很在意?”
“……八卦一下。”
“以什麽身份?学生?还是前女友?”
像是踩中了他什麽雷点似的,疑问句一句接着一句向她抛来,陈仪月犹豫了下,“……学生?”
感觉容珩笑的阴恻恻的,“不熟。”
陈仪月咬牙,“前女友行了吧。”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他原话奉还。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不说就不说……神经。”
“那你呢。”
“我什麽?”
走在前面的容珩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丶
陈仪月的鼻尖差点撞到男人坚硬的背肌,猛地刹住了车。
“你干嘛!”
容珩居高临下的看她,手背上淡青色筋脉突起,反问她:“你做什麽?”
她一脸莫名其妙,“我怎麽了?”
容珩向她走近一步,陈仪月後背一凉,动作迟缓的往後退,直到退无可退,後背撞上冷硬的墙壁前,男人伸出了宽厚而温暖的掌心。
一股电流涌入她酸胀的心脏。
久违的气息与温度扑面而来,像珍藏多年品质上乘的红酒醇香,鼻尖只是轻嗅,便让人微醺的眯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