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是你说的哦,”他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点郑重,“可不许反悔,要一直喜欢我。我保证,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而且我也喜欢你,比你想的还要喜欢。”
说完,他在她滚烫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个吻,像怕碰碎了她。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起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这麽大年纪还没讨到老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忍一忍,马上到医院了。”
肖玲窝在他怀里,意识昏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扒着他的衣领不肯放,嘴里大概还说了些胡话,具体是什麽,醒来後就全忘了。只清晰地记得,他背着她往医院跑时,後背很暖,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等医生把输液针扎进手背血管,冰凉的药液顺着管子流进身体,肖玲才慢慢清醒过来。
睁开眼,就对上阴无相的目光——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底泛着红,像熬了一整夜。
肖玲忍不住笑了,声音还有点哑:“无相,你昨晚当老鼠了?眼睛怎麽这麽红?”
阴无相的气息有点颓,却还是伸手轻轻托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他从身後拿出个东西垫在她手下,是个灌了温水的输液瓶,温温的暖意透过玻璃传过来。
“热的?”肖玲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输液後手会凉,我跟护士要的。”
“谢谢。”肖玲心里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
沉默了几秒,阴无相又开口了,语气里满是自责:“都怪我,昨晚非要拉着你去散步,不然你也不会冻得发烧。”
肖玲赶紧摇头,怕他再钻牛角尖:“这怎麽能怪你?是我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累着了,真的,跟你没关系。”
可这话没起什麽作用。
阴无相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没说话,肩膀微微垮着,一看就还在愧疚。
肖玲偷偷瞄了他好几眼,见他还没缓过来,悄悄伸出小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别不开心啦,我保证,输完液就好,到时候还能跟你一起去吃那家大排面。”
阴无相看了看被勾住的小手指,嘴唇抿了抿,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哭笑不得。
肖玲见状,立马举起输液的左手,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我发誓!肯定好得快!”
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手背上的输液管晃了晃,药液跟着荡了荡。
阴无相的脸瞬间白了一分,语气也急了点:“别动!小心针头!”
肖玲立马乖乖放下手,弯着眼睛讨好地笑:“那你不许再生气啦。”
阴无相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喉咙轻轻滚了滚,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肖玲立马扬起个大大的笑脸,伸手轻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指尖蹭过他的皮肤:“你看,这麽帅的脸,可不能被皱纹毁了。”
自己还病着,却先想着安慰他。
阴无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像被什麽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以後少生病,要长命百岁,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肖玲笑了起来,附和着说:“是,保证长命百岁,天天缠着你。”
阴无相才笑了起来。
可算高兴了,肖玲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才扫了一眼输液室,目光落在熟悉的天花板和墙壁上,突然惊讶地说:“哎,这不是上次我带你来输液的地方吗?没想到隔了几个月又回来了,这次换我当病人啦,嘻嘻……”
她笑着补充:“这样也挺好,之前我照顾你,这次你照顾我,扯平啦。”
“扯平?”听到这两个字,阴无相握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明显不满她的说法,“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怎麽能叫扯平?”
肖玲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她轻轻晃了晃被握住的手:“好好好,不是扯平,是你心疼我,行了吧?”
阴无相的耳朵悄悄红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弯了弯,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那只温温的输液瓶更贴着手心。
输液室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像把这份心意,悄悄裹进了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