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紧张,我就随口问问。”时灿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似乎完全没留意他们说什麽。
“谢谢,从明天起,不,现在起,我会认真对待这份工作的。”贾远面上松一口气,他故意扯这些就是让时灿打消疑虑,相信他,补了句:“24小时待命,那我要是表现好,能加奖金吗?”
时灿笑了下:“能啊,看你能力加。”
贾远像是受到鼓舞,干劲十足:“好的老板,我一定努力工作。”
柯允蕴似有似无笑了笑:“好好干。”
贾远心疼那一半的钱,苦笑:“我会的。”
一周後,柯允蕴准时去上班,在江阳带领下熟悉公司基本业务,dy主品牌服饰,名下有3812家含控制企业,和40家关联企业,覆盖大部分行业。
江阳先後圈出几个分公司与工厂,亲自带着她去跑,除上课外,开始接触九月下旬的时装秀,2014年春夏系列,将在知名海外开展。
她常常很晚回家,他看剧很晚没睡,默契一起吃夜宵,再各自回房睡觉。
时灿身体恢复不错,渐渐不再用拐杖,但他独自回时家那天还是选择拄拐。
苏玉激动得打电话叫时泰仁回来,她哽咽的上下将他打量,根本说不出话。
时灿安抚:“婶婶我没事。”
“怎麽可能没事?怎麽……可能没事,你受这麽多苦。”苏玉几度飘忽,感觉特别不真实。
仅仅二十分钟,一辆车停在大门。
时泰仁迫切跑进去,愣住,一声“叔叔”,把他的神唤回来。
时泰仁眼睛泛红,紧紧握着他的手:“我,我们找了你整整三年半啊,你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麽去面对你爸了。”
“你你的腿,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时泰仁的视线落在那副拐杖上,再到他的腿,当即拉他出门。
时灿拦住:“叔叔,不严重的,都快好了。”
二老冷静下来,时灿坐他们中间,苏玉脚边的垃圾桶扔满了擦眼泪的纸巾,时泰仁疲惫让人再拿抽纸过来。
时泰仁急促:“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会弄成这样?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麽?为什麽去学校找不到你?为什麽不给我们打个电话啊?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苏玉眼睛红肿,责怪:“你干嘛呢?他都回来了,有什麽事慢慢说,着什麽急啊?”
时泰仁平复心情:“是,是我太急了。”
时灿不想他们为自己担心,轻描淡写:“高考之後,我被一群人绑了,这些年躲他们呢,前段时间刚跑出来,回来不久。”
时泰仁第一反应:“是不是那些人去找你麻烦了?非要逼死你们才安心吗?”
时泰仁擡起双手捂脸,声音痛苦:“当年,不管发生什麽事,我不该把这麽小的你们送去那麽远的地方,是我的决定害了你们啊。”
时灿抽几张纸给他:“没有你的决定,我们这些年过不了平静的日子,叔叔婶婶,我和时菡没怪过你们,一直都很谢谢你们的。”
“是我们的错。”苏玉哽咽,不自觉捏紧他的胳膊:“如果不是送你们离开,也不会出事,都不能在你们身边,都是我们的错啊。”
时灿耳边的抽泣声不断:“什麽意思?”
文雅声名远扬的时泰仁,失态痛哭,一段话拼凑不完整,苏玉一个劲落泪,怎麽也止不住。
时灿捏紧拐杖,安抚他们几句,告诉他们,自己签了艺人合同,有规定住处,需要工作,暂时不住时家。
他十分平静在两道高低起伏的抽泣中离开,立即让贾远开车送他回去,如设置好的程序一般,他按部就班吃饭,洗澡,坐到沙发里,目光空洞注视着不知道放什麽的电视剧。
柯允蕴收到贾远的消息,晚上十点前赶回家。
时灿回神,调低电视声音:“想吃什麽?鱼吃吗?”
“好呀。”柯允蕴不缓不急,没问他回去时家的事。
时灿嗯了声,他单手拄拐下一楼厨房,从冰箱拿出鱼放盆里放水解冻,将牛肉切片,没解冻的牛肉切的沙沙响。
把番茄牛肉炖上,他转身,抓起那条硬邦邦的鱼,拿刀处理鱼肚,稍一晃神,愣住,眼前一片血红,那条被刀切七横八竖的鱼肉,露出骨头。
她从浴室出来换套舒适的居家服下楼,倏地,看向厨房那一幕,心惊,立刻跑去柜子拿药箱,抓起他的手放到水龙头轻轻冲洗,消毒,撒上止血药粉,她看着肉翻起来,血滴到地上,镇定:“我们去医院。”
她拿出口袋的手机,打电话叫贾远下来。
“别怕,没事的。”时灿压住她发抖的手,扯起笑来。
贾远欲言又止,还是先顾着送他们两去医院,挂急诊处理伤口。
缝了六针,包扎,再打破伤风针,他全程连眉心都没皱过。
贾远缴费拿着单回来,带他去打针,看着他若无其事跟护士过去做皮试打针,才偷偷问:“自。杀啊?”
“做鱼。”柯允蕴视线落在时灿身上,他不在意自己,不怕痛,都那样还能颇有条理,进厨房把火关了,问她,要不要吃点再去?
贾远一脸惊奇:“这鱼怎麽做才能从手腕割下去?”
柯允蕴不答反问:“他今天从时家出来的状态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