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允蕴傲娇嗯哼了声。
范一逸双手抱紧盒子,两眼汪汪看着她,嘴巴一瘪:“姐……”
“不许煽情。”柯允蕴笑斥。
范一逸重重点头,闭嘴。
闻斐与范霖拆出一看,相视一眼,乐开了花。
“爷爷,你的奖励。”柯允蕴双手给柯老爷子奉上,一套珍藏版的英式茶具。
柯惠杰目光含笑,摸摸她的脑袋:“好啊,我今晚就用你这套。”
几人嬉闹分享对方礼物,扎成小堆。
时灿静坐,听着柯允蕴避重就轻和柯惠杰聊着父母的近况,偶尔视线碰上,收到她警告的眼神,他无奈点头。
“有没有我的啊?”
范经伦跟在一对牵着手的老夫妻身後笑问。
他们纷纷看向来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外公,外婆。”几个人默契地异口同声。
“哎,乖咯。”裴依一身杏色素雅及小腿的旗袍,挽起发显得精神奕奕,亲和摆手:“都坐下聊呀。”
他们看向裴依身边不怒自威的丁正海,他早已脱下国家那套衣服,今天穿着纯灰色POLO衫,下摆扎入黑色西裤,腰间系一条金扣的黑色皮带,搭配皮鞋,休闲是休闲,就是身上那股气势仍然不减当年。
“丁老头,都等你放话呢。”柯惠杰坐着倾身直茶几,从容倒茶洗两杯子:“看把人吓得。”
“行了行了,坐吧。”丁正海背着手瞥了眼他们,到柯惠杰旁边落座,见茶入杯,扣了扣桌面。
柯允蕴经过时灿面前,轻飘飘瞟了眼时灿,他自主拄拐跟着,垂眼看着她。
“你把这个拿给外婆,待会她说什麽你听着就是,问你什麽,你如实说,也尽量不要和外公接触。”柯允蕴压低声音嘱咐,随手来回翻袋子。
柯家对她富养为主,处处都要给她最好的,更是多方培养,却没有像某些家长来控制她,叫她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们兜底。
而丁家以心为主,教她会忠法爱国,有社会责任,不能触碰法律底线,不能欺人,不可无礼,要有自己的原则,事事都要先想後做,做了要自己承担後果,不能过度依赖,生活常识必须学会,可不做,但不能不会,时时约束自身,触法必究。
同时灌入的教育才造就今天拥有独立人格的她。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爱她。
正是这样,丁正海远观大局,心有衡量,自有他的方式,如果外婆没帮忙,时灿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时灿轻轻按住她翻来翻去也是四个袋的手,低低发笑:“你再翻也多不了一个,走吧。”
他提起袋子走到裴依面前,微微弯腰,谦卑笑了笑:“外婆,我们给你带的礼物。”
裴依笑吟吟接下放到一边,拿出一个红包塞他手里:“拿着,来,陪外婆聊会天。”
时灿没推拒,乖巧:“谢谢外婆。”
他们几个都爱挨着裴依,逗得她笑呵呵,见到时灿过来,还主动让开位置,闻斐尽力活跃气氛。
柯允蕴撕开便利贴,深呼吸,转身扬起笑走向丁正海,双手递给他:“外公…”
丁正海喝着热茶,瞥了她一眼,不理,随意反问柯惠杰:“柯老头啊,你这和头饭煞费心思啊?什麽时候能吃啊?”
氛围急转直下到了冰点,与那边其乐融融完全不同,她悬着的手,一直没放下。
婚礼那天,裴依拖住丁正海没来,让他非常生气,在他心里非常感激时菡那孩子,家属当然该谢,但他们该按人情礼度来致谢,他都退休了,于情于理的致谢合法合规,有什麽好怕的?他难道还要一个二十出头的外孙女用婚姻来致谢吗?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要就要过一辈子,真为这种原因,过一辈子又委屈了她,难道要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把婚姻责任看得那麽轻,随便一时冲动就结婚,一句不合适说离就离?
胡闹!简直胡闹!
什麽东西都不能拿婚姻开玩笑,他和裴依虽然是相亲认识,经过了解互相有好感,慎重考虑,才打申请结婚领证,这麽多年风风雨雨,从磨合到合适,他对得起天良心,在国,能豁出命,在家,能尽心尽力,国家就是国与家,没国就没家,没家就没国,两者皆重,从不言轻。
坦诚相待,互相体谅,包容对方,才是婚姻,什麽交易?什麽感谢都是放屁!
柯惠杰自如接下袋子,放到他身边,却不能明劝,这人一点就着,这麽多年,还是死倔认死理的脾气,都不带转弯的,只能递个台阶解围:“小蕴啊,你去嘉微那边看看什麽时候开饭啊?”
柯允蕴盯着丁正海静默一瞬,识相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