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允蕴挑眉,一脸笑意。
田锐看着真像那麽回事:“真那麽夸张啊?”
“哎哎哎,一听就是连女朋友都没有。”贾远深表同情,拍了拍他的肩:“努力啊,田律师。”
田锐这位单身未婚人士表示:“学到了,我努力攒钱买多几个柜子。”
时灿推门进去,恰好听到这话,咳了声,不好意思笑了下。
柯允蕴:“说什麽呢?”
贾远摇头笑:“取真经呢。”
“田律师,有什麽进展吗?”柯允蕴轻声询问,一句话转入正题。
田锐挪开茶杯,从包里拿录音笔和一份文件。
“调了验尸报告,尹振,36岁,已婚,肩膀有抓痕,大腿骨折,後颅骨开裂,颅脑损伤致死,附近发现带血板砖,检测吻合,证实他杀。”
“尹番,40岁,未婚,有女朋友,身体不含药物,酒精,後脚踝一寸有磕伤,口鼻有粘液,肺部呈暗红色,手指张开弯曲,有挣扎痕迹,推断被推下江,溺水身亡。”
“打听过他们的关系吗?”柯允蕴漫不经心,扫视几眼报告,递给时灿。
“历口市牛镇人,邻居,从小认识,初中辍学联系中介到市区跟车卸货,经济不行解散,去了工地做两年,拿不到工程款,闹事几次次,後来两人分别去几家酒吧丶KTV卖酒七年。”田锐将文件底层那两张拿出来给她。
“尹番母亲去世後,还剩个下肢瘫痪的姐姐,一直养着,四个月前交个女朋友,打算结婚。”
“伊振父母健在,有个弟弟没结婚,他娶老婆生了两孩子,小儿子得免疫性脑炎。”
贾远总结:“就两字,缺钱。”
“嗯,一年前,他们在这边租同层对门的房子,把家里人接过来住。”田锐播放录音笔。
“老天真的不开眼啊,眼见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就碰上这种事啊。”
“我们两家外地人在这里多难才能扎根啊,好不容易稳定工作,哪,哪敢得罪谁啊。”
“我们辛辛苦苦攒点钱,合资买辆二手小货车准备轮流跑跑外快,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我们小地方来的,没读什麽书,又没文化,交了钱买车,高高兴兴开回家,哪知道还要做那个什麽手续啊?”
“是,我们承认,尹番开车犯困,不小心撞到一辆豪车,那不是太害怕要赔钱才会跑吗?我们真的穷怕了。”
“你们看,我们家尹振第一次有车,高高兴兴拍几个视频,从里边都能看到真不是故意撞的,也怪我们没本事,太累了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赔啊,赔还不行吗?回来商量之後,想着等天亮就去找人,没想到还没去就死了。”
“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赔啊,把人还给我们好不好啊,要多少钱你说啊,为什麽要害死人啊,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们啊!!难道他们有权有势就不让我们这种老百姓活着吗?”
“就是那个人,那个时灿就是个坏种,以前他爸妈害死人,一定是他对我们报复,好恶毒的心,哪里是害死两个人,简直要我们两家人的命啊。”
录音大多数是女人和孩子崩溃的哭泣与吵闹,断续,反复嚷着是报复,一定是报复。
柯允蕴沉声:“关了。”
田锐关停录音:“他们到处嚷嚷,想把事情闹大,说要一个公道,要他坐牢。”
她看向时灿,他习以为然笑了笑,转头专注盯着眼前的迷你罗汉松,拿起剪刀,拨弄枝叶,剪掉,盆栽叶子边缘修整,形态渐出。
以前学校大爷没空,他会偶尔帮忙剪海桐,大爷特别钟情于一种粑粑状,将它称为蛋糕。
柯允蕴:“哦,所以三个人在一辆车上,只指控一个没开车坐在後座,戴着帽子口罩的人,报复他们?”
贾远忍不住直翻白眼:“真是搞笑,车是我开的,事是她处理的,到头就告他一个是吧?这诬陷还不够明显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个什麽事,当别人瞎啊?”
“如果,有人故意在时灿出道前将曾经的事牵扯出来,毁了他呢。”柯允蕴瞥了眼放下剪刀的时灿。
田锐摘下眼镜,揉揉鼻梁:“他出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贾远:“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又没隐瞒,拍摄化妆,上课什麽的,那圈子谁不知道啊?”
田锐嗯了声:“我们先收集诬告证据报案,进行反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