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时灿的爱人,柯允蕴。”
“好孩子,过来让外公看看。”元老先生记得她就是那个来疗养院看他的孩子。
柯允蕴乖巧走到过去坐下,左右转了下脸,似乎真的让他看清楚一般,淡笑:“您还记得我,对吗?”
当时要不是元老先生阻止了元安礼,恐怕她没那麽轻易脱身,那时,她便怀疑,他是有意识的。
元老先生含笑点头:“记得,安礼都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是他有福气。”
柯允蕴:“外公,他很好,很值得。”
“好孩子,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元老先生拍了拍她的手。
柯允蕴轻轻摇头:“怎麽会是麻烦呢,都是自己家的事。”
元老先生眼神微变:“小时菡,她……走得痛苦吗?”
柯允蕴沉默,她亲眼见到时菡的生不如死,无法违心撒谎。
“外公,我把她带回来了。”
元老先生猜得到几分,怎麽会不痛苦呢。
“孩子。”他主动提起当年发生的事,脸上尽是化不开的哀伤:“安英出事後,安礼第一时间去接她的两个孩子,那时,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我的爱人受不住打击离世,下葬时,我听到他们诋毁,一时冲动与他们对峙,被参加葬礼的人送医确诊精神障碍,同时,我们收到安英出事前寄出的合同和检验报告。”
柯允蕴看了元安英留给时灿的信,知道他们没有放弃他,便想法设法联系元安礼,表明身份,开始联手对付背後的人。
“他们绑架安礼的孩子威胁我们,我们报警找人要时间,没办法只能先顺着他们的意思,不参与这些事,时泰仁告诉我们已经把这两个孩子安全送走,安礼为了保护我们,借机不跟时家来往,藏住证据,这些年,找到一个经手人,就死一个,现在只有一位律师还活着,我进了疗养院,装疯卖傻还是防不住,吃了那些药,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我们对不住他们啊。”元老先生痛心疾首,咳得厉害。
柯允蕴:“外公。”
元安礼一个箭步上前,急忙扶住他:“爸,你身体刚恢复,不能太激动。”
他们悄悄治疗元老先生,现在刚渐渐好转。
“他没怪过你们,也一直惦记你们。”柯允蕴轻声安抚。
元老先生使劲捏住元安礼的手,喘气:“我没事,不要担心,我会活到看见他下地狱的那天。”
柯允蕴:“一定会的,您会长命百岁。”
柯允蕴思前想後,拿起手机拨通时灿的电话,放扩音,作了个嘘的手势,那边秒接。
“时灿。”
元老先生视线模糊一片,下意识倾身,靠向手机。
元安礼微微屏息,盯着手机屏幕的备注。
“嗯,我在,发生什麽事了?”
“这边没事,我突然想到你做的银耳羹。”
“现在想吃?”
“嗯,现在。”
“我给你做,一会去接你?”
“我马上回来啦,你多煮一点好不好,贾远好像还没睡呢。”
“好。”时灿掀开被子,下床。
柯允蕴挂了电话,擡头,两位长辈红了眼,纷纷别开头,动作神态与时灿平日里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