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和关山渡感慨这位鬼怪大佬真厉害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後的北邙动作一僵。
“勒个恶心耶。”
海石榴嫌恶地撇了撇嘴,喜杖一挥,那些火线便在空间中交叠,将那只哭丧白事暂时控在原地,自己和自己射出去的纸钱打架打的不亦乐乎。
她现在刚刚苏醒,是只有灵体的状态,真要拼实力,只能和地级魍魉打个有来有回,真要杀死还是要废一番功夫的。
不过即使如此,残馀的力量也足够她把哭丧白事这种没脑子的地级魍魉给玩的团团转了。
海石榴飘飘忽忽地飞到苏杭旁边,敲了敲苏杭的脑袋,为了方便华东的小子理解,还特意换成了普通话:“你小子怎麽招惹上哭丧白事这家夥了?我才多久没出来——”
她声音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麽,环顾四周:“……不是?这给老娘干哪里来了?!”
有海石榴这个大腿在场,苏杭和关山渡也都松了口气,这可是他们见过的最强大的鬼怪,语气都轻松了起来。
苏杭:“石榴姐,这就是天上下雨说来话长了——”
海石榴一点都不惯着他,又给了苏杭两个脑瓜崩:“那就长话短说,我记得我离开前你们还在华东的鬼门关吧?虽然那个鬼门关是个刚形成的小关,里面空间确实有问题,但是再有问题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海石榴一手扯着关山渡的卫衣带子,一手扯着苏杭的校服穗子:“按理说你们现在应该在骨桥浜才对吧……但是这周围……”
海石榴环顾四周,望着满天的沙风:“这tm不是去长城前线的鬼域的路吗?!”
“bingo!恭喜石榴姐,你猜对了!”
苏杭嘴角抽了抽,三言两语给海石榴简单讲了讲事情的经过,但是讲到最後他总觉得忘了什麽……
关山渡努努嘴,示意旁边,苏杭这才注意到,按理说刚刚那种话是北邙负责说的,但是现在北邙整个人却相当安静。
他瞥了北邙一眼,对方正偏头看身後长城前线的方向,好像那样就能不被发现一样。
就像是把自己脑袋故意埋在地里的鸵鸟。
“呃……总之就是这样,在那股奇怪力量的挟持下,我被迫和北邙这混蛋一起走鬼域路赶去长城前线……”
苏杭一摊手,他很快就知道了为什麽北邙是那种表情。
因为海石榴的表情在听到北邙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开始变了。
灵体都有些模糊的鬼怪像是刚刚发现站在旁边的鬼道人一样,她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火一样燃烧着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那里的北邙。
北邙就当没看见她。
“哎呀哎呀,这不是北邙嘛,虽然我死的有一段时间了,作为鬼怪前尘的记忆也消散了不少,但是……”
海石榴笑嘻嘻地飘到北邙面前,用喜杖敲了敲他的肩膀:“但是我可记得呢,好歹是老同学,但是你当时杀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不光没有手下留情,甚至还整的满地都是血,一点都不体面,那时候的我可是准备考公当状元的——”
这下北邙终于不装自己是聋哑人了,他转过头来讪笑两声:“哈哈,这不是因为老同学你太难杀了吗?”
语气心虚,但是表情倒是一点都不心虚,甚至还带着一点干坏事的骄傲。
“更何况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是真说杀了你的罪魁祸首,那还是朝廷的那两位天仙和无量大师责任更大吧?而且最後亲自动手的可是松水。”
北邙耸了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别怪我一个人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还是去找松水索命吧,我那时候只是个看门的,哦对了,看你记忆属实忘干净的样子,我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时候你死掉可是对所有人都是好事啊。”
他把食指放在自己唇边,眼神戏谑,像是一尊杀性鲜明的佛像。
t44:【……宿主你别演反派了,我害怕,你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都干过啊?!】
北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宿主还在战斗呢,你这个系统怎麽先投降了,快给我卷起来!】
t44一边哭一边把面前的场景做成游戏cg。
就当苏杭觉得自己和关山渡应该把耳朵扔掉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时候,海石榴却突然笑了。
那是按理说绝对不会出现在被害者脸上的表情,戏谑,叹息,再加上玩味。
海石榴凑上去,隔着铜钱斗笠左看右看了一番北邙的脸,然後飞回了苏杭身边:“洛神的孩子,你可千万要小心你舅舅,别和你舅舅学坏成这样,你只看他的眼睛,也必定下三白唯利是图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