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
“金先生和王弘毅是怎麽认识的?”
“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邱剑怀疑地扬了扬眉毛。
“我丈夫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个人,我那时候和他们俩都不太熟。”
“您所谓的‘不太熟’具体指?”
赵雪没有表现出一丝心虚,冷冷地回答道:“我和王弘毅只是刚刚开始接触,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出身,家里有几口人,身边有哪些好朋友。而那时我对我丈夫的了解就更少了,仅仅知道他的名字。我和他是在那之後才恋爱结婚的。”
“意外发生的那天——”邱剑快速抛出另一个问题,“您在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是哪一天。”
“您不记得了?”
“事情都过去三十多年了,我哪里还会记得?”赵雪的口气很冲。
非常聪明的回答。如果赵雪立马回答在家里或在其他什麽地方来撇清自己,反倒证明她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试探未果,邱剑失望地想。
“爬山的同行人中,还有一个叫赵骏的高三学生。您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堂哥,叔叔家的儿子。”
“事发以後,您没有从赵骏那里了解到一些那起意外的细节?”
“没有。我从小就和他没什麽来往。”
“据说後来他也出了意外?”
“是的,他死在了京州。还是娘家人告诉我的。”
“他为什麽去京州?”
“好像是去那儿工作。”
“您对那起案子知道多少?”
“一无所知,”赵雪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哦,我只知道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
“您去过京州吗?”
“当然,出过很多次差。我们公司在京州有几个项目,也有不少客户。”
“我是说您堂兄遭遇不测的那阵子。”
“那就是——过去得有二十年了吧。不,那阵子我没去过,那时候我丈夫的生意才刚起步。您问这话是什麽意思?”
“只是随口一问,请不要多心。”邱剑自然地调转话锋,“关于那把匕首——为什麽属于王弘毅的匕首会成为杀死金先生的凶器,您对此有何高见?”
“我没有任何看法。”
“而且,十年前捅伤您丈夫的匕首很可能也是它。”
赵雪半张着嘴,看上去很吃惊。这到底是感情的自然流露,还是技艺高超的表演,邱剑一时也拿捏不准。
“我不明白。您不会想说,王弘毅根本就没死,是他杀了我丈夫吧?”
邱剑意味深长地看着赵雪,摊开双手。
“这是您的观点,太太。”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快要到了,我就不多打扰了。您丈夫的案子,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全力侦破。”说罢,他起身鞠了一躬,径自离开会客室。
桌上的两杯咖啡完全凉了,两个人一口也没有喝。
赵雪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发觉手心里竟全是冷汗。她打开便携式化妆镜,看着镜中那张惨白的脸,大口地呼吸空气。邱剑一定也看出来了,刚才自己一直在佯装镇定。她从未感到如此窘迫。
这时,会客室的门开了。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
“赵总,”背後传来女秘书的声音,“会议已经准备就绪。王总丶卢总,还有几个事业部的负责人都到齐了,就等您入席了。”
“你去告诉他们,会议改到明天同一时间。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这……”秘书很是为难。
“实话和他们说就好。”
“您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好的。”门被轻轻关上。
赵雪无力地坐着,默然凝望窗外西沉的落日,不觉看得入神。那片馀晖似有某种神奇魔力,恍惚间将她带回那魂牵梦绕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