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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四魂之玉 八（第1页）

第34章四魂之玉八

有人在耳边低声细语。

他的声音并不清晰，隔着玻璃似的，迷蒙一片，式清江屏息聆听许久，发现对方似乎在和谁争论什麽。

他在争论什麽？

不清楚。四周漆黑一片。

这点细碎的嚅嗫时而远在天边，时而贴着耳後擦过一般；许久之後，坐在黑暗之中的付丧神听清了一句话。

“……只有我记得你？真是荒谬至极。”

是鹤丸的声音。

可他如何知道别人都不记得我？这不应该。

我明明瞒得很好。

他太久没有回话，鹤丸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你的表情很冷淡啊。”他道，“有没有人记得你，很无所谓吗？”

鹤丸的声音很低，声线紧绷着。这是他生气的预兆，而鹤丸生气起来一般都很麻烦。

……虽然他不记得，但直觉就是很麻烦。红篓梳圆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暗。他不清楚鹤丸在哪儿，无法探知到对方的表情，因此颇为无奈道：“并非如此。你能记得我，我便足够开心了。”

鹤丸这时候似乎耍起了蛮横性子，不愿意听他讲话。他刚说到“开心”二字时，便被对方愤怒又冷硬的声音打断了。

“是，是这样。”鹤丸道，“但你如何能确保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记忆也准确无误？”

式清江身体一僵。

面前漫过来铺天盖地的日光，鹤丸白到失焦的面容在阳光下慢慢清晰起来。他确实很生气，实实在在地发怒了，看起来很想给他来上一拳。

……但似乎自己更难受。

这是在哪儿呢……？

【在过去。】一个声音在心底说。

为什麽会到过去？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

颈上的抑制器慢慢束紧，灵魂被绞扯的尖锐疼痛开始啮咬他的神经。视野开始模糊起来，他看见鹤丸惊慌失措的脸，付丧神感知到他飞速消逝的灵魂，手忙脚乱地扑上来。

我说了什麽吗？

【你说，你是‘僞物’。】

啊啊，怪不得鹤丸这麽生气。

抱歉，鹤。

一双手臂环上来，连带着快要将他淹没的慌乱无措。鹤丸将他箍得很紧，给他的疼痛添上一分窒息，他晕头转向地倒在这个怀抱里，感觉自己的灵魂丶意识丶自己的一切，正在随着颈上枷锁的收紧而碎裂。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但死亡的降临沉默而迅速。

这是最後吗？

【是。】

……我死了，鹤丸会生气。

那声音沉默着。

模糊的视野里撞进来一双零零碎碎的金色眼瞳。这双眼瞳被水光割得四分五裂，看起来痛苦又茫然。式清江想擡手帮他擦掉眼泪，想摸摸他的头让他别哭，但他连擡手都做不到。

对了丶对了。他身上有污染，不能靠这麽近。

……但他被鹤丸抱得太紧，也说不出话。白发付丧神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咽，这呜咽声近在耳侧，将他本就涣散的思维搅得七零八落。

鹤哭得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