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县的梅雨季节来得猝不及防,淅淅沥沥的雨丝把“鹤酒居”的庭院浇得湿漉漉的,日式灯笼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光影。郑鹤岁正蹲在门口给新买的绣球花搭雨棚,就听见身后传来行李箱滚轮划过地板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妈王秀兰正扶着行李箱把手喘气,他爸郑建国则拎着两大袋土特产,额头上的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儿子,可算到了!”王秀兰一把抓住郑鹤岁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日本的地铁也太复杂了,换乘的时候差点把你爸弄丢,幸好我记得你教的‘跟着穿制服的人走’,不然我们俩就得在车站当‘人形路标’了!”
郑鹤岁赶紧接过父母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让:“快进来歇歇,我给你们煮了酸梅汤,解解暑。”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父母,现王秀兰穿的还是国内带来的碎花衬衫,郑建国则把舍不得扔的旧布鞋换成了新的旅游鞋,两人脸上都带着“既新鲜又拘谨”的神色,像极了第一次进城的老乡。
安顿好父母后,郑鹤岁才现,“让爸妈在日本住得舒心”比想象中难多了。王秀兰第一天早上想给儿子做早饭,走进厨房却对着日式燃气灶犯了难——旋钮上全是日文,她研究了半天,差点把烤箱当成了微波炉,最后只能对着一堆食材叹气:“还是咱家的煤气灶好用,一拧就着,哪用这么麻烦!”
郑建国也好不到哪去。他闲得无聊想出门散步,结果刚走到街角就迷路了,手机里的翻译软件还偏偏卡了壳,只能对着路过的日本老太太比划“鹤酒居”的名字,老太太以为他是来问路的游客,热情地给他指了去温泉旅馆的路,害得他绕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回酒店。
晚上吃饭时,王秀兰偷偷拉着郑鹤岁的手,小声说:“儿子,妈还是想回中国过年,这里说话听不懂,路也不认识,总觉得像在别人家做客,浑身不自在。”郑建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咱们在国内好歹有老战友、老邻居,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看着父母失落的样子,郑鹤岁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不能让父母一直当“异乡人”,得想办法让他们融入这里的生活。第二天一早,他灵机一动,拉着王秀兰走进酒店厨房:“妈,你做的红烧肉和饺子那么好吃,不如在酒店开个‘王妈妈的厨房’体验课,教日本客人做中国家常菜,既能挥你的特长,还能认识新朋友,多好!”
王秀兰愣了愣:“我?教日本人做菜?可我不会说日语啊!”
“有我呢!”郑鹤岁拍着胸脯保证,“我当你的翻译,再给你做个‘中日双语菜谱’,保证没问题!”
说干就干。郑鹤岁用exce做了份详细的课程表,把“红烧肉”“饺子”“番茄炒蛋”这些家常菜分成不同课时,还在每个菜名旁边标上日文读音和简单的做法示意图。王秀兰看着儿子忙前忙后,心里的不安渐渐少了些,开始认真研究怎么把菜做得更“适合日本人口味”——比如把红烧肉的糖度降低,把饺子馅做得更清淡。
第一次“王妈妈的厨房”体验课开课时,王秀兰紧张得手都在抖。她穿着郑鹤岁给她买的新围裙,站在操作台前,看着面前几个睁着好奇大眼睛的日本主妇,刚想说“大家好”,就忘了怎么用日语表达,最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还是郑鹤岁及时救场:“各位阿姨好,今天由我妈妈教大家做中国传统美食——饺子。我妈妈做的饺子,皮薄馅大,保证大家吃了还想吃!”他一边说,一边给王秀兰使眼色,“妈,开始吧!”
王秀兰深吸一口气,拿起面团开始演示。她揉面的手法娴熟,擀面杖在手里转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擀出了一堆圆圆的饺子皮。日本主妇们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出“哇”的惊叹声。有个叫佐藤的主妇忍不住问:“王桑,你的手好巧啊,练了多久才能擀出这么圆的皮?”
郑鹤岁赶紧翻译给妈妈听,王秀兰笑着说:“从嫁给我家老郑就开始练了,几十年了,早就习惯了。你们别着急,慢慢学,我一步步教你们。”
没想到,教学过程比想象中顺利。虽然语言不通,但“美食”是最好的桥梁。佐藤主妇学着包饺子时,把馅放多了,饺子皮怎么也捏不上,急得直跺脚。王秀兰主动走过去,手把手教她怎么调整馅料,还帮她把饺子捏成了漂亮的月牙形。佐藤感动得连连道谢,用生硬的中文说:“谢谢,王桑,你真好!”
等饺子煮熟端上桌,看着日本主妇们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停说“好吃”,王秀兰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课程结束后,佐藤特意拉着王秀兰的手,邀请她下周去家里做客:“我做日本的味噌汤给你喝,我们互相学习!”王秀兰爽快地答应了,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拘谨。
另一边,郑鹤岁也给父亲找了件“大事”。琴酒现酒店的日式推拉门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松动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修理。郑鹤岁立刻想到了郑建国——父亲在国内是工厂退休的木工,最擅长修修补补。他把父亲带到琴酒面前,拍着胸脯说:“老板,我爸可是木工老手,保证能把推拉门修得又结实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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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打量了郑建国一眼,看到他手上厚厚的老茧,点了点头:“需要什么工具,尽管说。”
郑建国一听有活干,眼睛都亮了。他仔细检查了推拉门,现是因为合页磨损导致的松动。他没用琴酒准备的现代配件,反而从工具箱里拿出刨子和凿子,结合中国传统的榫卯工艺,给推拉门重新加固。琴酒站在一旁看着,现郑建国的手法虽然传统,却格外精准,不禁点了点头,心里暗自佩服。
几天后,推拉门修好了。不仅比以前结实了,郑建国还在门楣上刻了个小小的“福”字,用红漆上色,既保留了日式推拉门的简约,又增添了几分中国韵味。琴酒看着那个“福”字,对郑鹤岁说:“你父亲的手艺不错。”
郑建国听了翻译,笑得合不拢嘴:“老板过奖了,这点小事不算啥。以后酒店有什么需要修的,尽管找我!”
没过多久,郑建国的名声就在酒店附近传开了。长野县当地有个叫松本清的老木匠,听说“鹤酒居”来了个会中国榫卯工艺的木工,特意找上门来。两人一见如故,拿着木工工具就聊开了。松本清佩服郑建国的榫卯手艺,郑建国则对松本清的日式漆艺很感兴趣,最后干脆拜松本清为师,跟着他学习传统漆艺。
从此,郑建国每天早出晚归,要么在酒店修修补补,要么去松本清的工作室学手艺,忙得不亦乐乎。有一次,他用学到的漆艺给酒店做了一套茶具,还在茶杯上刻了樱花和竹子的图案,既有日式风情,又有中国元素,琴酒看了都忍不住称赞:“不错,放在大堂当装饰品。”
几个月后,王秀兰的“厨房体验课”成了“鹤酒居”的招牌活动,每次开课都名额爆满。她不仅教大家做家常菜,还会给大家讲中国的饮食文化,比如“过年为什么要吃饺子”“红烧肉背后的故事”。有个日本主妇跟着她学了半年,不仅学会了做一桌子中国菜,还能说几句简单的中文,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郑建国则加入了长野县的“匠人协会”,经常和当地的手艺人一起交流心得,还参与了县里老寺庙的修复工程。他用中国的榫卯工艺修复了寺庙里的木质结构,既保留了原有风貌,又让建筑更加结实耐用,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周末的时候,王秀兰会和佐藤一起去市买菜,两人用“日语+中文+手势”交流,居然也能聊得热火朝天。郑建国则会带着松本清来家里做客,两个老木匠一边喝着茶,一边讨论木工技巧,偶尔还会比拼一下手艺。
有一次,郑鹤岁下班回家,看到父母正和佐藤、松本清在庭院里烤肉,王秀兰教佐藤做中国的烤串,郑建国则和松本清讨论着下次要做什么木工活,几个人说说笑笑,像一家人一样。郑鹤岁站在门口,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里暖暖的。
晚上,王秀兰给郑鹤岁端来一碗刚炖好的排骨汤,笑着说:“儿子,妈现在觉得,在日本住也挺好的,有朋友,有事做,一点都不觉得孤单了。以后过年,咱们可以把佐藤他们也叫来,一起吃中国的年夜饭!”
郑建国也在一旁说:“是啊,我和松本清还打算合作做一套中日结合的家具,肯定很受欢迎!”
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郑鹤岁知道,他们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从“过客”变成了“主人”。而“鹤酒居”也因为有了父母的加入,多了几分家的温暖。
第二天一早,郑鹤岁刚到酒店,就看到琴酒站在庭院里,盯着父亲刻的那个“福”字呆。他走过去,笑着说:“老板,我爸刻的字还不错吧?”
琴酒转过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父母,很适合这里。”
郑鹤岁心里一暖,知道琴酒这是在夸父母。他看着庭院里正在给花草浇水的母亲,和正在修理木栅栏的父亲,又看了看身边的琴酒,突然觉得,“家”不一定非要在同一个地方,只要有爱的人在身边,在哪里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而在长野县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小镇上,郑鹤岁的父母用自己的方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也让“中华之美”以一种更温柔、更接地气的方式,走进了日本人的日常里。就像王秀兰教大家做的饺子,郑建国修复的推拉门,虽然平凡,却充满了生活的温度,这或许就是文化融合最美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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