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弯腰从抽屉里掏本子的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擡起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索性装聋离开。
何砚一整节晚二都泡在英语办公室,等晚二下课回到教室的时候,同桌早已被发配去了阶梯教室。
等再次见到乐队主唱,已经是晚自习放学。
对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表演节目,站在路灯下,正聚精会神的吃着炸鸡排。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在路面上拉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江逾白单方面将晚上做的那件蠢事忽略,嚼着鸡排含混开口:
“今天咋这麽慢?等你半天了都。”
何砚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轻轻弹掉了江逾白白色校服上的黄色脆皮。
江逾白高一高二时候,时常宁可在学校多待三十分钟,也要蹭江年旺的车回去。
但是自从上了高三,放学的路程好像就变短了。
月光搅着身边人小声背单词地声音,将浮在黑暗里的孤独与寂寥全都驱散了。
江逾白哼着歌,书包还是单肩背着,一路上碰见熟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直到路过一个巷子,他的目光不受控的瞟了进去。
还以为会像前几天一样空无一人,却没想到今天晚上,月光清亮,路灯没坏,里面竟还传来啧啧的接吻声。
操?!
江逾白脑中某个神经一跳,打眼望去。
撑着墙壁的是高二的风云人物,据说是体育特招进来的黑皮帅哥。
这事还是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马逵说的,一边聚精会神的描述黑皮帅哥长得像彭于晏,一边指给江逾白看。
从那时起,江逾白就深知,在每个体育生的心里,他们都长得像彭于晏。
被“彭于晏”撑在墙壁上的那人虽然长得高,但是整个人都隐进了对方投下的黑影中,看不清面部。
只能看出他微微一动,看向江逾白的方向。
江逾白条件反射把头一扭,又猛地和身边的何砚来了个脸对脸。
“彭于晏”的身形他很熟悉,上次暴雨天,也是他们俩在这亲小嘴。
“什麽人啊,真把我家门口当亲嘴圣地了?”江逾白扯着书包带,郁闷地把路边的小石子踢得老远,小声嘟囔。
“是不是还要立个牌子写:‘想你的风吹到了絮城一中??!’”
然而还没来得及再说出口,就被身边传来的一声轻笑给打断了。
“你也看到了”
江逾白有点诧异,瞪圆了眼睛问道。
“我只是近视了,不是瞎了,”
何砚有点无奈,叹了口气,笑道。
江逾白思绪成功被带偏了,全然忘记了巷子里的那对情侣。
反而有点兴奋,手舞足蹈的说:“那你把眼镜摘了。”
等到对方摘了眼镜,他伸出三根手指,问出了一个将近弱智的问题:
“这是几?”
……
月光下,少年笑眼弯弯。
“四。”
何砚想都不想,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
“你玩我呢??”
随着对方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何砚才在月光的阴影处悄悄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