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好!我是江逾白。”
电话打完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後了,何砚收起了手机,而江逾白站在一边用力搓搓脸,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脸都笑僵了。”
看见何砚投过来的含笑的眼神,他又立刻改口道:
“不过本小爷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外公都说下次让我俩一块去看他了!”
何砚低低笑了一声,又用手压了压对方翘起的呆毛:
“嗯,很招人喜欢。”
何砚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在看见江逾白的那一刻自己外公是开心的,整个人都变得激动和有精神了。
所以身边这个人真的有魔力,任何人看了都会喜欢都会高兴与欢喜。
今天天气很好,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午後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
江逾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头也没回地问道:
“你现在要回去吗?就呆在这晒会太阳吧。”
何砚没有表情盯着前方的人,因为伸展上身,宽松卫衣露出的一截瓷白腰腹。
“嗯,晒会。”
学校里面的树早在几个星期前就秃了一片,现在从天台望下去,都只能看见无人的广场。
江逾白和何砚盘腿并排坐着,某个人又因为不想支撑上身,将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到旁边。
他迎着阳光,眯着眼伸出五指,懒懒地开口:
“何砚,要追着光。知道吗?”
把所有的无助和不甘留在昨夜,把迷茫和不安留给未来。现在每一刻,跟着光,别走丢。
何砚没有说话,只是长久注视着远处天边。再次回神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已经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
肩膀上的人发丝被阳光染成浅棕色,柔软地散在颈侧。
呼吸均匀绵长,浓密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在光照下,连皮肤下隐约透出的血色都显得分外鲜活。
何砚侧过头看着他,但是动作很轻,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而江逾白又像追寻热源似的,无意识地往这边靠了靠。额头几乎蜷进了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划过皮肤。
这一刻太平稳,也太明亮,睡梦中的人汲取着身边的薄荷味,耳畔甚至还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心跳声,和远处不知名的鸟鸣混在一起,格外的催眠。
直到何砚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距离下午休已经只剩十分钟。
他轻轻摇了摇江逾白:“别睡了,马上下课了。我们回去吧。”
而江逾白揉揉眼睛,整个人还是迷瞪的。连下楼梯的脚步都是悬浮的,眼看着少爷要摔下去,何砚叹了一口气。
伸出一只手,紧紧握着江逾白清瘦的手腕,甚至还能感受到那条手链的触感。
江逾白的心脏突然不可控的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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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准备元旦晚会,马逵一干人特批了一节不用写作业的晚自习去练习。
走之前江逾白还被老刘给拦住了:
“本来我是不担心你的,但是你一次性弄两个节目,还是要注意下,不要本末倒置,把学习丢了。”
等到江逾白从老刘的唠叨下脱身,马逵他们已经在琴房里面等了一会了。
从他们这个乐队的组成就能看出这个乐队十分的潦草,马逵当鼓手,陈泽恩和王浩东两个人猜拳决定谁弹吉他。
张晓磊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话筒递给江逾白,一边蹭着手,一边问道:
“所以我们唱什麽?”
他们不是专业的乐队,连个自己的曲子都没有。唱什麽自然就成了一个问题。
江逾白望着窗外,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路灯还散发着点点光芒,他就莫名想起自己问起何砚是否听过他们唱歌的那个晚上。
他沉默了一会才接过话筒:“《倔强》”
王浩东点点头:“这首确实不出错。”
“要是唱这首我们都不用排练了,直接上就行。”
马逵得瑟地弹了一下手里的吉他,发出一阵清脆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