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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釜底抽薪（第3页）

第二天一早，在猎人阿虎的带领下，萧然背着药囊，踏入了通往陨星湖的茫茫原始丛林。

林深瘴浓，前路未知。而他并不知道，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苗疆的巫影之下，一场围绕“赤血茯苓”的争夺，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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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章唇枪舌剑

皇长子朱载垕转危为安，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朝堂湖面，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文华殿偏殿内，关于嗣君的争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皇长子中毒一事，变得更加尖锐和激烈。

次辅张居正率先难，他面色沉痛，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皇长子殿下乃国之储，竟在宫禁之内遭此毒手！若非林大人及时请来……那道人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实在令人震惊，亦可见宫中防卫疏漏，奸佞横行已到了何等猖獗的地步！”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林燮身上，话锋一转：“林大人执掌锦衣卫，护卫宫禁安全乃其职责所在。如今出了这等惊天大案，林大人虽救驾有功，但失察之责，恐怕也难以推卸吧？”

这番话，看似在指责宫禁安全，实则将矛头隐隐指向了林燮！指责他未能提前防范，才有此祸！

支持皇次子一派的官员立刻附和。

“张阁老所言极是！锦衣卫监察天下，为何对潜伏在宫中的逆党毫无察觉？”

“皇长子殿下此次侥幸得活，但难保没有下次！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林燮面色不变，心中冷笑。张居正这是想借题挥，削弱他的权威，甚至将他排除出嗣君议定的核心圈子。

辅高拱眉头紧锁，他虽与张居正政见不合，但皇长子遇险是事实，林燮确有失察之嫌，他也不好直接回护，只得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彻查下毒元凶，加强宫禁护卫，确保几位殿下安全。至于责任，待查明真相后再议不迟。”

“高阁老此言差矣！”张居正寸步不让，“责任不明，如何能有效肃清奸佞？若连锦衣卫都不可信，还有何力量能护卫皇家安危？依我看，此事应由三法司介入，与锦衣卫共同审理，以示公允，亦可弥补锦衣卫可能存在的……疏漏。”

他又想分权！想将调查下毒案的主动权，从林燮手中夺走！

林燮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金石之音：“张阁老，锦衣卫失察之责，本官自会向太后和天下臣民请罪。但查处逆党，护卫宫禁，乃锦衣卫本职，无需他人越俎代庖。至于三法司，”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居正，“本官倒想请问，之前刘翰林‘自杀’、太医院院正‘自尽’，三法司可曾查出什么结果？如今皇长子中毒，线索直指司礼监，背后可能牵扯更深，三法司……真有能力和决心查个水落石出吗？还是说，有些人怕锦衣卫查得太深，查到不该查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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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毫不客气，直接将张居正试图分权的意图顶了回去，并反将一军，暗示文官集团可能与此案有牵连！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张居正脸色一沉：“林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怀疑我等朝臣与谋害皇嗣的逆案有关？”

“本官只是就事论事。”林燮淡淡道，“逆党狡猾，善于隐藏，往往就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为确保调查不受干扰，此案必须由锦衣卫独立侦办！任何试图插手者，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你！”张居正气得脸色白。他身后的官员也纷纷怒目而视。

高拱见双方争执不下，生怕朝堂彻底分裂，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为国事操劳，何必争执？林大人，锦衣卫独立办案可以，但需定期向内阁通报进展。张阁老，三法司也可从旁协助，提供律法支持。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朝局，确立嗣君，以安人心啊！”

他将话题再次拉回立嗣之上。

然而，经此一闹，立嗣之事变得更加微妙。皇长子虽然救回，但身体虚弱，且遭此大难，能否胜任国君？而皇次子一方，虽未直接卷入下毒案，但其支持者张居正试图借此攻击林燮、争夺调查权的行为，也让人不免产生联想。

支持皇长子的官员，更加坚定地要求立刻拥立，以防夜长梦多。支持皇次子的官员，则开始强调“国赖长君”（虽然皇次子也只比皇长子小一岁），暗示皇长子经历此事后，心智身体皆不适合立刻登基。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林燮冷眼旁观，心中清明。张居正和其背后的势力，越是急于推动皇次子上位，越是证明他们与下毒案乃至“菩提”组织脱不开干系！

他现在需要时间，需要从玄玑子、从孙太监的遗留物、从那些被扣押的宫女太监口中，撬出更多的线索，找到直接指向张居正乃至其背后“菩提”组织的铁证！

同时，他也必须确保皇长子的绝对安全。

“高阁老，张阁老。”林燮再次开口，打破了僵局，“立嗣乃国本，确需慎重。在皇长子殿下身体康复，下毒一案水落石出之前，贸然立嗣，恐非社稷之福。依本官之见，可暂由太后娘娘垂帘，内阁与司礼监共同辅政，处理日常政务。待时机成熟，再行拥立新君。”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过渡方案。既能防止某一方势力趁机独大，也能为自己争取调查时间。

高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林大人所言，不失为权宜之计。”

张居正虽心有不甘，但见高拱同意，且林燮手握重兵，态度强硬，也只好暂时按下心思，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一场唇枪舌剑，暂时以妥协告终。

但林燮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对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还有后手。

离开文华殿，林燮立刻加强对几位皇子，尤其是皇长子的护卫力量，同时亲自赶往北镇抚司诏狱。

他要去会一会那个关键人物——玄玑子。这个能炼仙丹、能解奇毒的道人，身上一定藏着关于“菩提”组织的巨大秘密！

撬开他的嘴，或许就能打开眼前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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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章蛊湖秘境

苗疆深处，古木参天，藤蔓缠绕，瘴气如纱般在林间飘荡。猎人阿虎手持砍刀，在前方披荆斩棘，动作敏捷如猿猴。萧然紧随其后，步伐沉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越往里走，环境越是原始静谧，空气中那股奇异的香料气味也越浓郁，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鸟兽虫鸣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小心，快到白岩寨的地盘了。”阿虎压低声音，用生硬的汉语提醒道，“他们在这里设了很多陷阱和蛊虫。”

萧然点了点头，暗中运起内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他精通医理，对毒物和蛊虫的气息尤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