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朵朵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用力点了点头:“好!肖玲姐姐等我!”
说完,抱着药单和输液袋,脚步轻快地往护士台跑了,跑之前还不忘回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惹得肖玲和阴无相都笑了起来。
输液室里的阳光重新落在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
从医院出来,回到酒店。
阴无相让肖玲先躺好休息,自己出去了趟,回来时手里拎着三大袋东西,进门就弯腰一件件规整。
两袋是吃的喝的:温好的牛奶丶软乎乎的粥丶切好的水果,连她爱吃的小零食都买了。
肖玲看着就笑:“这是把我当小猪喂啊?”
可当阴无相递来一套粉嫩嫩的真丝睡衣时,她眼睛都瞪圆了,手指捏着顺滑的衣料,反应迟钝地问:“那两袋也是……”
“嗯,给你买的内衣。”阴无相说得极其自然,正往衣柜里挂衣服,没注意到肖玲的脸瞬间红透,耳尖烫得能煎蛋。
这麽私密的东西,他竟然亲自去买了!
肖玲心尖发颤,低头扯着睡衣下摆转移话题:“我们要在这住多久啊?输液两天就够了,要不回村里……”
“不行。”阴无相打断她,关了衣柜门坐到床边,轻轻按她的肩膀让她躺好,“你刚退烧,经不起颠簸。等你好全了,我们在C市逛逛,再跟钟钱他们聚聚,好多事要做呢。”
他眼睛亮亮的,带着点期待,肖玲看着那目光,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好吧。”
阴无相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顶,一下下顺着:“乖,你什麽都不用想,好好休息就行,有我呢。”
磁性的声音裹着暖意,温柔得让肖玲鼻子发酸。她攥着他的胳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舍不得眨眼——才一天而已,怎麽就这麽依恋他了?
窗外夜色渐浓,肖玲咬了咬唇,推了推他的手:“你也回去休息吧,照顾我一天了,别累着。”话虽这麽说,眼神里的眷恋藏都藏不住。
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阴无相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握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拉,拖过张椅子坐下:“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今早推开门看见她烧得昏沉的样子,到现在还心悸,实在不敢再离开。
“这怎麽行?”肖玲眼睛亮了亮,又故作矜持,“我自己能行的。”
“渴了怎麽办?”
“我自己倒。”
“半夜烧起来怎麽办?”
“不会的。”
“想我了怎麽办?”
“我不……”被戳中心事,肖玲脸更红了,躲着视线盯被子,声音细若蚊呐,“我是想你的,但我可以放心里想……”
阴无相挑眉笑了:“嘴硬的小姑娘。想我就说啊,我人都在这,还用搞暗恋那套?”
肖玲被说得不好意思,像小乌龟似的把头埋进被子里。
“好了,不逗你了,”阴无相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在这陪你,等你睡着,再回自己房间,这样总可以吧?”
肖玲探出脑袋,小声说:“其实你不用这麽迁就我的。”
“傻瓜,”阴无相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认真,“我喜欢迁就你,以後的每一天,我都会对你好。”
灯光落在他眼里,漾着温柔的光,肖玲觉得自己快溺毙在里面了,赶紧吸了吸鼻子,闭眼装睡。
阴无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像振翅的蝴蝶,忍不住低笑。
他就这麽静静坐着,看她莹白的脸颊丶秀气的鼻子,还有抿成花瓣状的唇,心都化了——这是他的小姑娘啊。
沉默了半晌,他状似无意地低语:“我其实已经改姓了,叫纪无相。”
话音刚落,肖玲立刻睁开眼,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纪无相?”
“嗯,亲生父亲叫纪衡,这几天去了他的家乡。”纪无相语气轻了些,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以後就叫纪无相了。”
台灯的光打在他身上,半张脸浸在阴影里,明明没表情,肖玲却读出了他的孤寂。
她猛地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往怀里带,笨拙地抱了抱他:“不管你姓阴丶还是姓纪,哪怕姓肖,只要是你,就行。”
“别难过,你不是一个人,我陪着你!”语无伦次,却满是真挚。
纪无相与她对视几秒,用力回抱过去,声音发紧:“嗯。”
他顿了顿,轻声问,“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
“嗯!一直!”肖玲用力点了点头,见他半躬着身子,怕他累,掀开一半被子示意,“快躺上来,别冻到了。”
纪无相顺着她的动作躺下,把她拥进怀里盖好被子,两人头靠着头,呼吸交缠。
窗外风卷叶飘,房间里暖得像春三月。
两个曾孤独的人,终于在彼此怀里找到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