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应了声,很快去前边传话。
这几日不知怎的,她的呕吐反胃越来越厉害,开始以为是失忆症闹得,现在看来不是,是生了别的病。
罗玉瑶想想就害怕,她不会年纪轻轻就与世长辞吧,不要啊,她那么年轻,世间的繁华还没享受够,她想长命百岁。
呕了半天,只吐出些酸水,罗玉瑶缓了缓,喝口温水漱口,然后道:“娘,我大概病了,请大夫来看看。”
王氏忙点头,望着她苍白的脸很是心疼,“是是,已经派人去请了。”
她现在吃不下食物,身子有些虚弱,也没力气,整个人靠在王氏怀里,愈发惹人怜爱。
罗文宣从外面进门,入眼便是妹妹如花的容颜,只是眼下这朵娇花历经风雨,有些柔弱。罗文宣叹气,再一次在心底暗骂沈明渊,远在青州也不让人消停,尽给他家找麻烦,此人是个祸害,难怪陛下都防着。
“大夫来了。”
罗文宣进门说了句,然后微微侧身,让身后的大夫进来。大夫有点眼熟,大抵是之前来过府中看诊的,他神色从容,对着王氏和她微微颔首,随后将药箱放在一旁。
罗玉瑶扫了他两眼,慢慢伸出手,蕴着水汽的眸子盯着自己手腕瞧,眉目间有些紧张。
她真怕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与家人阴阳两隔,她害怕。
屋内很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众人屏息以待,面色紧张的看着大夫。
来罗府之前,大夫是轻松的,罗姑娘年轻,能有多大的病,他有信心治好她,可是现在…他不敢说话了。
大夫垂眸,余光一一扫过罗文宣和王氏,最后再看担忧的罗玉瑶,目光最后落在眼下纤细的手腕上,他慢慢收回手,擦了一把汗。
房门大开着,但是显然,现在他走不掉了。
“如何?有话不妨直说。”王氏急切道。
几双眼睛盯着大夫瞧,说不说都会得罪人,大夫现在是骑虎难下。思忖半刻,大夫稍稍镇定道:“姑娘病情有些复杂。”
说完扫了眼屋内多余的下人,王氏霎时明了,朝身边的妈妈抬抬下颌,闲杂人等便去外间候着,屋内只有他们母子三人和大夫。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罗玉瑶看向他,正看到大夫眼底为难的神情,瞧着他这副表情,罗玉瑶开始发慌。
“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她问的心惊胆战,王氏忙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罗文宣也在一旁摇头,说不会,别胡言乱语,说她多想了之类的。
大夫也慌忙否认,但真实原因又不说,让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须臾,王氏无奈道:“你不用紧张,就算你治不了,今日的诊费也不会少你,眼下并无旁人,你但说无妨。”
“这,罗姑娘是…是…”
大夫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口,教人着实紧张。
罗文宣等的不耐烦,急切问:“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说错话也不会责怪你。”
大夫再一次擦汗,闭了闭眼,豁出去了,艰难开口:“罗姑娘…有喜了,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话落,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玉瑶看,接着,目光又缓缓往下移,落在平坦的腹部。感受到两人的目光,罗玉瑶满是震惊的摇头,忙说不可能,自己没怀孕。
须臾,王氏和罗文宣收回视线,看向大夫,“你确定没诊错?”
此刻空气中透着压抑的气息,王氏和罗文宣面色难看且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那眼神,多看一眼都吓人。
大夫鼓足勇气点头,“老夫行医三十年,不会有错,若夫人不信,可另请高明。”
府里请来的大夫皆是有口皆碑的,不会诊错喜脉,可是眼下罗玉瑶的肚子,该怎么解释?
王氏联想女儿近来的异常,认命的闭了闭眼,朝罗文宣使个眼色,罗文宣会意,招呼大夫先出去,过了片刻才回来。
罗玉瑶感觉天塌了,尚未成亲肚子就大了,关键是她不记得是谁的?关于孩子的父亲,她一无所知,这比她得了重病孩糟糕。
明媚的眸子顷刻蕴着水汽,一滴滴往下落,楚楚可怜的让人怜爱。
“娘,我不知怎么回事。”
王氏不得不接受现实,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沈明渊马上就要进京了,如何向沈家交代?
王氏瞅着罗文宣,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罗文宣直呼冤枉,“我马上派人去查。”
“快去。”
房门被摔的哐哐响,压抑的哭泣声从房内传来,抽抽泣泣,格外伤心。王氏唉声叹气,一时间,罗府又乱套了。
而此时的沈明渊,阴沉着脸,正在来京的路上,想到与罗家的亲事,沈明渊脸色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