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认得,那是段家的总裁,段沧。
常年在财经杂志上露面的人。
他明明是坐着的,气场却压了他们一头。
段沧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扫视过衆人,目光定在了学弟身上。
他让学弟跟他走,剩下的人交给了助理。
学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入了对方的眼,只觉得被对方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段沧看着他,笑了一声,带着些不屑与怒意,“喜欢墨寒?”
学弟猛地擡头,他瞬间明了为什麽段沧会独独将他叫过来。
原来墨寒那个男友,竟然是段沧。
“离他远点。”
学弟鼓起勇气想要反驳,下一秒却被段沧抛出的条件堵住了嘴。
“你很想发自己的专辑,对吧?”
……
于是,毕业後,学弟进入了娱乐圈,成为了一名歌手,小有名气,迅速发表了属于自己的专辑。
他火的顺利,有人猜测他背後是不是有金主,狗仔却没一人能扒出来,只得归于他运气好,又有一点实力。
可是谁能想到,他的背後原来是段沧呢。
跌坐在墨寒墓前的学弟,再不复之前长袖善舞的样子,他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块木头,只会流着泪说对不起。
他是喜欢墨寒的,只是这份喜欢,拍在自己之後。
他不介意用这份喜欢,去换前路坦途。
墨寒听完整个经过,愣了愣,垂下了眸子。
如果在之前,他知道这个消息,或许会生气,或许会难过,可现在,他心情意外得平静,甚至隐隐有种轻松之感。
太好了,原来不是我做的饭菜难吃。
太好了,原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仍记得,後来段沧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似的提起,那语气中带着的嘲讽笑意。
【我说过了,你做的饭难吃得要死,看你做得辛苦,我勉强吃两口,别出门丢人现眼了。】
原来是假的。
墨寒不想去问段沧为什麽厌烦他又不让他离开,也不想去想当初段沧这麽做究竟是什麽意思,他都不在乎了。
人死如灯灭,这些纠缠,他不要了。
……
随着立碑的时间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白家挑人时用了心,挑选的大多是墨寒亲近的人,不过一些别有用心的,譬如学弟墨付之流,也挡不了他们听闻消息,前来祭拜。
墨寒还看见了他的老师们。
初中时的老师们已经显出老态,他们仍记得墨寒这只从大山里飞出去的凤凰,提起他,语气中满是惋惜。
而他大学的老师,那位领着他进入民俗艺术界的领路人,全然不复墨寒前几天去见他的样子,他的银白短发仍梳理整齐,可莫名让人觉得,整个人好像在一夕之间苍老了。
阙平站在他身边,红着眼。
老师笑着,眼含泪花,“阙平啊,你当初不该骗老头子,说墨小子只是去旅游了。”
“不过这事儿也不怪你,你是好心,老头子知道。”
“可惜了他师母,还等着他来家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