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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六条猫尾巴（第2页）

【要一直在一起。】

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院子里的木棉树最後的最後一片落叶飘落，小黑走了。

小黑走的那天，正是初冬。

其实一切早有预兆了。

小黑开始掉毛，就像是一个悲伤结局故事的开端。

从墨寒结婚後的一个月的某天开始，小黑的身体就好像一下子不好了。

或者说，凝固在小黑身上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小黑从一只青年猫迅速衰老。

到了最後，它身上的毛已经不复之前浓密油亮，纵使墨寒和白子砚拼命养护，也像是一只秃了的布娃娃。

它老得不成样子了，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清澈，依旧漂亮。

它走的那天，似有所预感，撑着衰老而瘦削的身体站起来，最後一次走到墨寒的身边。

它太老了，老得已经跳不上墨寒的膝头。

墨寒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来，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片羽毛，可小黑的毛还是像蒲公英似的掉落，露出粉色的皮肤。

墨寒的眼泪也跟着落下。

他急急一侧脸，怕泪水打湿了小黑的皮毛。

小黑仰着头，用湛蓝如天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从喉咙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猫叫。

“喵嗷……”

墨寒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他哽咽着，手臂抖得几乎抱不住它。

“小黑，我在。”

小黑依恋地看着墨寒，轻轻地用脑袋蹭了蹭墨寒的手臂，像是要把头钻进他的怀里。

“喵嗷……”

它把面颊靠在墨寒的胸膛上，像是在撒娇的样子，可它太老了，声音已经沙哑，像喉咙里被塞了一把砂砾。

它眼中充盈着水汽。

墨寒颤抖着手臂，轻轻将小黑托起，像以前一样，轻柔地亲了亲它的额头。

额头的毛毛脱落，一根站在了墨寒的唇上，他浑然未觉，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小黑，看着小黑发出沙哑却轻的叫声，“咪……”

像是幼猫，轻轻地撒着娇。

小黑蓬松的尾巴已经变成细细的一根了，它灵活的尾巴变得有些僵硬，轻轻地拍了拍墨寒的手臂。

墨寒将它放在猫窝里，一旁的奶牛猫连忙凑过去。

奶牛猫不敢帮小黑舔毛了，它于是闻了闻小黑的鼻子，然後趴在它的身边。

奶牛猫长得很大了，这样子像是要把小黑整个团在怀里。

小黑舔了舔它的鼻子，冲着白子砚发出一声细微的猫叫，然後又看向墨寒。

墨寒蹲着身子，把手伸过去，一只手托住小黑的脑袋，一只手摸摸它枯瘦的脊背。

小黑把头往墨寒手里蹭着，发出细微的叫声。

它的声音越来越弱了，蹭地弧度也越来越小了。

一下，两下，三下……

渐渐地，叫声停止了，小黑不动了，他手指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