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浓稠得近乎变成了实质的阴气就像是谢景身体的一部分。它们灵活丶可控,凉得人难以自持地颤抖。
徐淮已经完全脱了力,全靠着身後的墙壁,以及腰间的手作为支撑,才不至於狼狈滑落,蜷缩在地。
「不要再弄了……」
能够表达意思的话近乎是徐淮从唇间挤出来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像是毫不知情般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因愈快频率而发出闷哼的人。
直到那先前哭过,此时仍在泛红的眼角再度往外溢出眼泪,谢景才有所动作。而动作也不过是垂下头将那滑落的泪水吻去,然後温柔开口:
「怎麽了,徐淮。」
徐淮嘴里一万句脏话骂不出口。每当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时,那东西像是能明确知道他想要干什麽般突然动作,最後只能发出一些破碎,毫无意义地音节。
红色的南红耳坠因身体的颤抖而晃动,谢景垂下眼,用手掌贴上了徐淮的脸颊,看着那双眼中充盈着的水汽。
「……不要再弄了,谢景。」
谢景还是没能忍心。
「那天晚上在桥洞下和你相遇时,我说的都是假的。没有叫『谢景』的活人,没有所谓的公司,也没有亲戚。自我生出意识起,我就在城九山内。」
「我不会生病,没有鬼敢缠着我,先前弄出来那些你看到的痕迹,是假的。」
「唯独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颗南红是我的信物,你带着它,城九山里的其他东西会不敢靠近你。」
谢景近乎是将自己觉得能导致徐淮哭的原因想了个遍,才再度开口:「不许哭了。」
徐淮甚至都没给出回应。
人类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那麽多阴气。
过分的行为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可即便收手的已经足够快,在阴气抽离後,徐淮还是陷入了昏迷。
谢景将完全失去意识的人搂紧怀里抱起,停顿了一下,才往庙外走去。
才出了庙,谢景就看见那团雪白的毛绒生物仍然蹲在那有着风铃的檐下。此时听到了动静,垂下来的长耳朵抖了抖,过了扭头。
当看到出来的是谢景後,那兔子很明显地抖了一下:「老,老大你知道的,我不是垂耳兔……」
立耳兔都变垂耳兔了哥,真什麽都没听到!!
所以为什麽那麽看着它,难道不是老大让他在这守着的吗!
难道说,是大嫂在里面说想吃兔肉吗!?
完了,之前就看大嫂想用火直接烤兔子,现在看大嫂睡老大怀里不会是饿晕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