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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土豆的道（第2页）

小友你只说对了一半！”

他指着石敢当，眼神亮得惊人：

“‘削皮’是褪去凡胎，‘切块’是锤炼根骨，‘下锅’是入世修行！可关键在于火候！

何时大火，何时小火，此乃顺势而为！

土豆终究是土豆，白菜也终究是白菜，不强求，不改变其本真，这哪里是儒家，这分明是道家的‘无为’之道啊！”

两种来自“权威人士”的、听起来都无比高大上的解读，瞬间将现场的风向一百八十度扭转。

那些原本窃笑的镇民，脸上的表情从嘲笑变成了茫然，又从茫然变成了敬畏。

他们看石敢当的眼神，彻底从看一个傻子，变成了看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神人。

蔺惊弦被这两套理论左右夹击，冲击得头晕目眩，脑子里嗡嗡作响。

儒家？

道家？

一个土豆里，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连同他二十年来引以为傲的剑道认知，正在一寸寸地崩塌、碎裂。

他握着剑的手，甚至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留下一地关于“土豆白菜之道”的传说。

傍晚，懒人武馆后院。

顾休将石敢当叫到跟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

“敢当啊，为师得跟你说清楚，我教你的那些，真的，真的只是厨艺，不是什么神功。”

石敢当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和崇拜。

“师父，您不必再考验弟子了！”

他无比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本被油污浸透、封面都快烂掉的册子，双手捧到顾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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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秘籍，弟子已经找到了！您放心，弟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必将‘土豆之道’扬光大！”

顾休的目光落在那本册子上，封面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依稀可辨——《随心所欲诀》。

他记得，这好像是自己当年刚盘下这武馆时，用来垫桌脚的一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家常菜谱。

他看着那本菜谱，又抬头看了看徒弟那双狂热、崇拜且不容任何置疑的眼睛。

顾休感觉喉咙干，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遍全身。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徒弟那副“您说的都对但我不听”的模样，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他摆了摆手，一言不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间。

那背影，充满了“毁灭吧，赶紧的，累了”的颓唐。

安乐镇最好的客栈，天字号房内。

蔺惊弦失神地坐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土豆……白菜……”

“师兄，我们可能真的错了。”

陆清风在一旁给他倒了杯茶，认真分析道。

“此等高人，断不会无的放矢。

他今日不与你动手，而是以‘论道’点化你，是让你莫要执着于‘剑’之形，而应求‘道’之本啊！

这等胸襟，我辈望尘莫及！”

“够了！”

蔺惊弦被师弟说得心烦意乱，猛地站起，眼中重新燃起一丝不甘的火焰。

“我不信！

世上绝无此等荒唐武学！

明天，我会用我们沧浪剑盟最精妙的控水之术，与他比试‘精准’！

我定要撕下他这层故弄玄虚的皮！”

懒人武馆的安宁，仅仅只维持了半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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