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康只好跟店员说:“那就要个寸的吧。”
两人站在柜台旁,看着店员从烤箱取出新鲜蛋糕,现场裱花做好。
谢维康把生日礼物递给陆阳,自己一手提着蛋糕,一手骑着自行车,跟着陆阳往她家的方向而去。
自行车碾过柏油马路,城镇的喧嚣渐渐远去。
两人转入一条幽静的小路,路两旁的香樟树在寒冬里依旧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交织成荫,像一条墨绿色的隧道。
稀薄的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漏下来,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穿过这段两百米左右的林荫路,眼前豁然开朗。
路两边的小麦苗已经长到小腿高,迎着寒风舒展。
一大片油菜冒出嫩嫩的菜苔,透着新生的气息。
几棵柏树像披了苍翠盔甲的哨兵,笔直地立在风中。
“就这儿,到了!”陆阳指着前方的小坡,语气里满是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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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维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坡下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间错落分布着二三十户人家。临近中午,家家户户的屋顶都飘着炊烟,显然都在准备午饭。
到了坡底,两人拐进一条一米多宽的羊肠小道,窄得连汽车都通不过,顶多能过一辆人力三轮车。
陆阳走在前面带路,遇到路过的村民,便甜甜地打招呼:
“大舅舅,还在忙呀?”
“阳阳回来啦?今天家里有客人呀?好,好!”
“幺外婆,煮午饭了吗?”
“哟,阳阳,这小伙子是你对象吧?”
“幺外婆您别取笑我,这是和我一起上班的木工师傅,我请他来给我过生日的。”
幺外婆拍了拍脑门说道:“瞧我这记性!你先回家,等会儿我给你煮两个红蛋。”
“谢谢幺外婆!”陆阳笑得眉眼弯弯。
谢维康和幺外婆对视时,清楚地看到老人眼里的朴实与温柔,透着股亲切感,于是他也跟着陆阳叫了声:“幺外婆好。”
这一声“幺外婆”让幺外婆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应道:“好,好,真好!”
一路上,陆阳打招呼的亲戚不是外公外婆,就是舅舅舅妈。
每一位亲戚看谢维康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打趣,时不时还会调侃两句“是不是对象”。
谢维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些长辈,只能跟着讪笑点头。
可陆阳被亲戚们调侃时,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格外灿烂,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
走了一会儿,两人路过一条干涸的小溪,溪岸边立着四棵高大的银杉,虽已入冬,银杉的叶子大多枯黄掉落,但挺拔的树干依旧透着威武。
谢维康从小和木头打交道,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过了小溪就是陆阳家的院子,陆阳推着自行车进去时,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院里晒太阳,他正是油漆工卢师傅。
院子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两个茶杯,地上立着一个红色搪瓷暖水瓶,瓶身印着硕大的牡丹花,边缘有些磕碰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头,说不定是陆阳母亲结婚时的嫁妆。
“哎哟,小谢师傅今天能来,真是让我们这小院蓬荜生辉!”卢师傅热情地接过谢维康的自行车架好,招呼道,“快坐快坐,茶都给你泡好了!”
陆阳架好自己的自行车,冲厨房喊道:“爸,妈,我回来啦!”
厨房里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喊道:“回来就好,快进来帮忙洗碗,菜都快做好了,马上开饭。”
陆阳应了一声,把谢维康送的礼物拿进屋,转身进了厨房。
谢维康在八仙桌旁坐下,环顾四周。
这是个典型的成都客家农家小院,和杨显梅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棵葡萄树,多了一丛腊梅。
腊梅此刻还在“沉睡”,枝条光秃秃的,连个花骨朵都没有。
谢维康忽然想起陆阳说过的“生日聚会”,于是疑惑地问道,“卢师傅,阳阳姐不是说今天有聚会吗?怎么就我一个客人?”
卢师傅坏笑着摊了摊手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你得问你阳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