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女儿惨死,急匆匆赶来,眼见女儿连一口薄棺都没有,竟要被如此草草烧化,顿时老泪纵横,心如刀割。
他扑到那草席卷上,死死抱住,放声痛哭:“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死得冤啊!你一定是被那西门庆逼迫凌辱,走投无路才寻了短见!他们如今连副棺材都不给你,想要毁尸灭迹啊!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一边哭,一边对着围观的零星几人和那些火家嘶喊:“我女儿是冤死的!是西门庆那禽兽逼奸不成,害了她性命!你们不能烧!我要告官!我要替我女儿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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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兴儿见状,眉头大皱。
她上前拉扯呵斥:“老棺材瓤子,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你女儿是自己偷了东西畏罪自杀,爹已是格外开恩,准她烧化入土为安!你再闹,连你一并送官!”
可宋仁悲愤交加,哪里肯听。
他只是死死护住女儿的尸身,哭天抢地,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来兴儿见压服不住,生怕事情闹大,只得命火家暂缓,自己急忙回府禀报。
回到西门府,来兴儿寻到西门庆时,却见西门庆早已将宋慧莲之事抛诸脑后,正与潘金莲在房中饮酒调笑,其乐融融。
来兴儿硬着头皮将宋仁拦阻焚化、口喊冤情之事禀上。
西门庆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当是什么大事!那老穷货,无非是见女儿死了,想借此讹诈几两银子罢了!真是晦气!来兴儿,你拿三两银子去打了他,让他赶紧滚蛋,别误了时辰!”
一旁的潘金莲却冷笑一声,纤纤玉指戳了一下西门庆的额头。语带讥讽开口:“我的好官人,你怎地又忘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这老杀才如今敢拦着烧尸喊冤,你给了他银子,他尝到了甜头,日后岂不更是没完没了,时时来讹诈?须得叫他晓得厉害,再不敢登门才是正理!”
西门庆被她一点,顿时醒悟。
他眼中凶光一闪:“你说得是!这老狗,着实可恨!”
他立刻又叫来陈敬济,吩咐道:“你再写一张状子,就说那卖棺材的宋仁,倚尸讹诈,借其女自缢之事,屡次到门吵闹,勒索银两,意图讹诈良善!写好后立刻送去县衙!”
陈敬济笔下飞快,又一纸颠倒黑白的状子顷刻写成。
知县李达天见了西门庆的状子和随之而来的“心意”,自然心领神会,当即派了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跟着来兴儿直奔地藏寺。
到了地方,不由分说,先将哭得几乎昏厥的宋仁一条铁链锁了。
来兴儿则指挥火家,立刻架柴点火。
冲天的火焰燃起,吞噬了那卷草席,也吞噬了宋慧莲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宋仁被衙役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女儿化为灰烬,目眦欲裂,喉咙里出野兽般的哀嚎,却无能为力。
待焚化完毕,衙役才将已然瘫软如泥的宋仁拖拽回县衙大堂。
李达天高坐堂上,根本不听宋仁任何分辩,惊堂木一拍,便以“倚尸讹诈,骚扰良家”的罪名,喝令重打三十大板!
这些衙役早得了吩咐,手下毫不容情,水火棍挥舞得虎虎生风,结结实实地打在宋仁老迈的筋骨上。
直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起初还能惨叫,后来便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三十板打完,宋仁已是奄奄一息。
李达天又逼他画押,写下一张“甘结”,保证从此再不得到西门庆家骚扰生事,这才像扔破布口袋一样,将他丢出了衙门。
可怜宋仁年老体衰,如何经得起这般毒打摧残?
他被好心的街坊抬回那间冰冷的棺材铺后,伤势恶化,又气又痛,没过两日,便含恨而终。
至死,双眼都未能闭上。
西门庆听闻宋仁已死,只是淡淡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便再无他言。
这一场由他而起的人伦惨剧,最终以宋家家破人亡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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