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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寒街初遇（第1页）

公元前年冬，邯郸。

【叮！大秦意志系统激活中……检测到宿主处于极端负面情绪，启动保护机制】

【当前宿主状态：肉体凡胎（岁），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检测到三重记忆波动：现代灵魂碎片、重生记忆、始皇执念】

寒风，像裹了冰碴的鞭子，呼啸着抽过邯郸城这条最肮脏、最狭窄的后巷。

碎雪被卷起，打着旋儿，撞击着斑驳脱落的土墙，最终无力地落进角落的污垢里。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的垃圾味和刺骨的冰冷。

墙角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赵政。他抱着膝盖，头深深埋着，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一半是冷，一半是疼。

额角、颧骨上新鲜的青紫瘀痕在惨淡天光下格外刺眼，嘴角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只有那紧抿的薄唇，倔强地抿成一条锐利的线，泄露着深埋其下的恨意。

脚步声，小心翼翼地踩在冻硬的地面上，出轻微的咯吱声，由远及近。

赵政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空洞的眼中骤然射出受惊小狼般的凶光与极度的警惕。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同样瘦小的女孩。她挎着一个破旧的小篮子，里面稀疏地躺着几根干柴和几颗冻得硬邦邦、表皮皱的野果。

她显然认出了这个总是独自蜷缩、总是被欺负的秦崽子。一种同病相怜的酸楚，混杂着朴素的义愤，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的心。

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那些凶神恶煞的少年身影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墙角，在离赵政几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紧张，怕惊扰了这只濒死的雏鸟，“喂…你还好吗？”

阿房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没有退缩，反而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一小步，靠得更近了些。

她拿出一个杂粮饼子，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热气——那是她贴身焐了一路，省下来准备带回家的。

“给，吃点东西，热乎的。”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坚持。几乎在同时，她自己的肚子出一声清晰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她脸颊微热，但递饼的手没有收回。

【系统提示：检测到善意值+o，宿主精神状态短暂回升】

赵政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那块冒着微弱热气的饼子上。那一点温暖，在这冰窖般的世界里，显得如此不真实。

他又猛地抬头看向阿房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他早已习惯的鄙夷、嘲弄或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几乎带着笨拙的担忧。这陌生的眼神让他困惑，更让他本能地怀疑。

“为什么？”他问，这简单的两个字，承载了太多被背叛和被伤害的冰冷经验。

小女孩没有解释，她只是固执地把那大半块饼子塞进赵政冰冷僵硬的手里。

“不为什么。看到你挨打，又冷又饿…他们总这样，太坏了！”说到他们，她清亮的眸子里燃起一小簇朴素的、为弱者不平的愤怒火焰，这是属于她这个年纪最直接的正义感。“快吃吧，凉了就硬了，更难下咽。”

那温热的触感，像微弱的电流，从冻僵的指尖一路蹿进赵政麻木的心脏。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意外的馈赠，又抬头看看阿房那双清澈见底、写满真诚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陷阱，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看到同类受苦便想伸手的善意。他的身体在食物真实的温度和那目光无声的抚慰下，开始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懈下来。

饥饿最终压倒了戒备。他猛地低下头，将饼子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粗糙的杂粮饼刮过干涩的喉咙，噎得他一阵剧烈咳嗽，脸都憋红了，却依旧拼命往下咽，仿佛这是世间唯一的救赎。

她吓了一跳，连忙解下腰间那个同样破旧的小水囊，拔掉塞子，急切地递过去，“慢点喝！慢点！”

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一点点的责备，像个小大人，“水凉，小心肚子疼！”看着他呛咳后依旧狼狈吞咽的样子，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一丝无奈又心疼的笑意。随即，目光落在他脸颊和额头的瘀伤污渍上，那点笑意立刻消失了。

“疼吗？”她轻声问，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我帮你擦擦？”

不等赵政回应，她已经伸出袖子——那袖子同样破旧，却还算干净——极其小心地、动作笨拙地去擦拭他脸上混合着泥污和血渍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生怕弄疼他的谨慎。

粗糙的布料带着女孩微弱的体温，笨拙地拂过冰冷的、火辣辣的伤口。赵政的身体在她手指隔着袖子触碰到的瞬间，猛地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