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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意识迷途（第2页）

紧接着，那颓靡悲伤的《玉树后庭花》歌声传来。陈叔宝？嬴政的意识中泛起厌恶。荒淫无度，靡音亡国，此等货色，亦配与朕同列？

【新人物图鉴解锁：陈叔宝（南朝陈后主）。状态-醉酒迷茫；特质-艺术大师逃避现实直觉敏锐（特殊）】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歌声戛然而止。

“谁？谁在那里？”陈叔宝如惊弓之鸟，慌张地准备跑。

“莫慌！我等也是被放逐于此的亡魂，避祸至此。朕是朱祁镇，这几位是……”

“朱祁镇？大明那个被瓦剌抓去的？”

“还有李重光，李煜？你竟也在这里？还有你那杯东西还在？”

陈叔宝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得很！亡国之君，济济一堂啊！”

他眼角有泪光闪动。“你们也是要去那星辉彼岸？去不得啊，那光看着漂亮，靠近了会净化的，像我们这样的渣滓，靠近了会魂飞魄散的……”

他打了个酒嗝，眼神更加迷离，“除非有能蚀穿那层光的东西，真正污秽的连净化都吞不下的东西……”

他嘿嘿傻笑了两声，随即脑袋一歪，抱着他的琴，鼾声渐起。

【警告！检测到高价值情报！陈叔宝‘直觉敏锐’特质触，泄露位面规则信息！】【任务进度更新：规则洞察技能解锁条件已满足o！】

谷地恢复了寂静。朱祁镇、朱由检、李煜、溥仪四人面面相觑。陈叔宝醉醺醺的疯话，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溥仪就相信这种可能【易忽悠】特质生效。

“管他娘的，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祁镇咧嘴一笑，指向龙眠台的星辉，“歇够了没？歇够了就出！带着这醉鬼，咱们去会会那星辉彼岸！”

赢政“听”着陈叔宝的疯话，注意力再次被牵动。这醉鬼倒似窥得此间一丝规则？

星辉净化……污秽蚀穿……他本能排斥“污秽”二字，但其揭示的“相克”之理，却与系统分析隐隐相合。

【数据分析进度：！请宿主保持观测！】

他“看”着朱祁镇因此狂言而愈加兴奋，看着李煜的若有所思，看着朱由检的不屑与溥仪的轻信。

乌合之众，各怀心思。嬴政冷眼评判。但系统的提示音却不断响起，数据收集进度条缓慢但持续地增长着。

凭借阴秽之力，试图冲击朕之安眠之所？痴心妄想！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切断连接时，系统弹出了最后一条提示：

【特殊提示：检测到‘牵机引’与‘龙眠台星辉’存在潜在反应可能性。强烈建议宿主保留观测通道，以收集稀有数据。可开启‘后台静默观测’模式，不影响宿主主要意识行动。】

……罢了。朕便允你这“系统”自行记录。倒要看看，这污秽之力，能引出何等变数。

他的意志不再专注于那“视窗”，而是允许其在自己意识背景中保持静默运行，主体意识则继续沉向那执念深处唯一的呼唤。

阿房……等我。朕很快便会寻到你……或许，还会带上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彩蛋］

就在嬴政的主体意识即将完全沉入混沌深处，专注于追寻阿房的那点执念之光时，被他默许在后台静默运行的【帝王图鉴】界面边缘，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系统自身过滤机制忽略的信号脉冲，突然尖锐地闪烁了一下，旋即隐没在数据流的背景噪音中。

那信号的源头，赫然是瘫倒在地、似乎已陷入昏睡的陈叔宝的状态栏。

就在其【醉酒迷茫】的标签旁，一个全新的、带着不祥暗红色边框的附加标签骤然浮现，又如同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般迅淡去，但终究被高敏度的观测系统捕捉到了一帧残影：

【？？？：状态-伪装沉睡深度解析中；隐藏特质-规则窥秘者（觉醒中）？？？共鸣（微弱）】

“鼾声”如雷的陈叔宝，将脸深深埋在华丽却沾满酒渍的袍袖之中，抱着焦尾琴的手指，却在众人视线死角几不可察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琴身。

在那双紧闭的、仿佛承载了太多醉意与颓丧的眼皮下，眼球正以远常人的度微微滚动，透露出与其外在表现截然相反的、高度活跃的思维活动，哪里有一丝一毫真正的迷醉？

他的意识深处，正回荡着唯有他自己能听见的、与那《玉树后庭花》的靡靡之音判若云泥的、冰冷而清晰的思辨之音，如同最精密的器械在计算着齿轮的咬合：

“一个‘留学’归来更显坚韧的乐天派，一个被怨气填充却死守面子的倒霉蛋，一个怯懦易导却身负前朝象征的收藏家，还有一个……怀抱着连自身都无法完全理解、却是关键‘钥匙’的毒杯的伤心人……筹码比预想的更有趣。”

“而这一切，都笼罩在那高天之上，如同煌煌大日又似万古寒冰的注视之下……嬴政，祖龙，你这被强行锚定于此的、最耀眼也最不稳定的‘光源’，你这混沌中唯一的‘常数’……”

“你视我等为阴沟鼠辈，乌合之众。殊不知，最极致的‘净化’之光，往往需要最深沉‘污秽’之影来映衬其存在。我这你们眼中的‘醉鬼’、‘渣滓’，或许才是为你这出盛大戏剧拉开帷幕的最佳报幕人。”

“棋子正依循着命运的引力陆续入局，舞台的帷幕……终于要开始抖动了。当你以为在俯瞰蝼蚁的挣扎时，可曾想过，阴影或许也正在凝视着太阳？”

“这场追逐‘星辉彼岸’的流亡，究竟是谁的征途，又是谁的囚笼？真是……让人兴奋得战栗不已啊。”

最后一丝意念消散，他的“鼾声”似乎变得更加均匀、深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生。只有那观测窗口中一闪而逝的异常数据，如同黑暗中狡黠的眨眼，暗示着这地底亡魂聚集之地，潜流远比表面看来更加汹涌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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