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夏玄约了他出去看房子,谈则中午爬了起来,用冰箱里储存着的鲜面条和鸡蛋下了碗面,吃完打扫干净後才出的门。
梁叙白最近早出晚归,谈则已经很久没有和他直接打过照面,但这样也好,井水不犯河水,少了点矛盾才能和平度过一切。
谈则坐着地铁抵达夏玄给的位置,人正在地铁口附近等着。夏玄身形高挑,大热天穿着棕色皮夹克,装扮一眼就是稍微拾掇过的,他冲着谈则挥了挥手。
“这里!”
谈则走上前去,不太好意思地道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夏玄充当没事儿地摆摆手:“其实我也刚刚到。”
谈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进去吧。”
两个人并肩走进小区。
不远处车内,原本歪在副驾驶上的翟绪突然奋起,偏头盯着梁叙白看,他说:“你说他们俩是什麽关系,我看没那麽纯洁吧!怪不得那天谈则脸色那麽难看。”
梁叙白一直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擡手把翟绪的头推开,转转眼珠看清楚这个小区的名字。
也算是赶巧了,梁叙白和翟绪本来是在这儿等人,接个朋友,正正好碰上谈则从地铁口出来。
旁边翟绪还在嘀咕,他摸摸被梁叙白推疼的头,感慨道:“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并非无情啊。”
“他是直男。”梁叙白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估计是来找人。”
“不是吧?你再看看呢。”翟绪敲了敲车窗,手指指着两人停下来的方向,不知道什麽时候多出来一个人,中年男子,身着套版型一般的黑色西装,胸前有张工作牌微微晃动,背上还背着件大包。
翟绪回忆了一下:“嘶,这个应该是叫中介吧。”
“我怎麽觉得他们两个是来看房子的。”
梁叙白不说话了,安静片刻後,语气听不出来什麽情绪:“付鸣一来了没有?再不来让他自己打车去。”
“来了来了,都说了马上来了。”翟绪擡手示意他不要催,又给付鸣一打了通电话过去。
明催暗催,终于是在几分钟後到了。
付鸣一小时候是翟绪的邻居,和翟绪凑在一起时完全属于两个混世魔王,考试分数不堪入目,惹得祸事一桩又一码。
战绩包括但不仅限于在翟绪爷爷八十大寿的寿席上喝高了抱头痛哭丶结伴相约徒步跨越戈壁滩未果晕倒在野外丶互相在对方社交平台上更新数条诡异动态和冬天比较谁更抗冻冒死冬游上了社会新闻。
和这两个人相比,梁叙白完全可以算是清流中的清流。
前段时间付鸣一和家里闹矛盾,听说是为爱出走,和对象住在这个小区,不过最近似乎是分了手,因为付鸣一已经搬回家去了,今天不知是怎麽的,还要回来一趟。
于是打电话让梁叙白和翟绪在这边等。
梁叙白从开始就笃定付鸣一这感情撑不了多久,过惯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让他每天坐地铁丶花不了钱,比杀了他还难受。
付鸣一钻上车後就长舒了一大口气:“好热,你俩催什麽催。”
“我可没催,是他催的,也不知道急个什麽劲。”翟绪连忙甩锅。
付鸣一倒也没在意到底是谁催的,只是让翟绪帮忙把车载空调的温度调低些,他擡手去够纸巾,擦了擦眼睛:“现在的中介真是的,不提前通知,丫的大早上给我打电话,害得我还得来这边守着给送钥匙。”
翟绪:“你要把房子转租出去了?”
“废你的话麽,我都和我前任分手了,我还住在这儿干嘛,挤在这两室一厅的地方,腿都抻不开……果然我这辈子就是少爷命,吃不了苦。”付鸣一叹了口气,“我原本打算这剩下的一年多就让它去吧,省点功夫。”
“但是这房租又是我和前任一块A的,她要把自己那份要回来,硬要我转租出去,说是我的钱她一毛也不拿。”
“我还得跑这腿,累死我了。”
翟绪皱了皱眉,面露怪异的扭头看着他:“刚刚门口那俩,和一个矮墩墩的中介,是你说的看房子的吗?”
他怕付鸣一没什麽印象,又补充了一句:“两个来看房的,有个留着长头发的男的,长得挺漂亮的。”
付鸣一怔了下:“啊是,就他们。”
梁叙白在红灯前停下,透过镜子看向付鸣一:“他们要租的是你和你前女友住的房子?”
“……对啊,怎麽了。”付鸣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房子有问题吗,一男一女住过,俩男的就不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