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艺兴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不出完整的声音。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颤抖的低唤,“浅浅……”
白浅看着他这副完全呆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她朝他微微颔,声音一如记忆中那般清越平静:“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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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炅不知何时从他们预定的包厢里探出头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谋得逞”的灿烂笑容:“哎呀!这不是巧了嘛!我说怎么在活动现场好像看到浅浅了呢,原来真不是眼花!快快快,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
张艺兴这才如梦初醒,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着白浅走进了包厢。包厢很大,是榻榻米风格,需要脱鞋。他机械地弯腰解鞋带,目光却始终无法从白浅身上移开。
她脱下高跟鞋,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姿态优雅地跪坐在垫子上。张艺兴坐在她对面,中间隔着一张矮几,距离不远不近,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让他焦灼。
何炅和黄磊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开始热情地张罗点菜,仿佛对这“偶遇”毫无察觉。张子枫挨着白浅坐下,小声跟她说着悄悄话,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张艺兴却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的全部感官都被对面的那个人占据。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偶尔抬起眼,与他视线相撞,便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狂喜。
她的心跳,也在那专注的目光下,悄然失去了平稳的节奏。
菜陆续上桌,气氛在何炅和黄磊的刻意活跃下,渐渐热络起来。但张艺兴和白浅之间,那种无形的、粘稠的暧昧张力,却始终弥漫在空气中。
趁着何炅和黄磊讨论一道菜的火候,张子枫低头喝汤的间隙,张艺兴深吸一口气,在桌下,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朝上,从矮几下,缓缓推到了白浅那边。
手机屏幕上,是《月光》的编曲界面,复杂的音轨清晰可见。
白浅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微微一顿。
张艺兴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待着。
只见她伸出纤细的食指,在屏幕上那个标记着“和声(待定)”的空缺音轨上,轻轻点了点。然后,她抬起眼眸,看向他,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询问。
张艺兴重重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点了一下头。眼神里充满了期盼、紧张,还有孤注一掷的恳求。
白浅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如同在蘑菇屋请求她听歌时一般的忐忑和真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她沉默了几秒,就在张艺兴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时,她几不可察地,微微颔。
同意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在张艺兴脑海中炸开,他激动得差点碰翻手边的茶杯,脸颊瞬间染上兴奋的红晕,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激和璀璨的光芒。
白浅看着他这副毫不掩饰的狂喜模样,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何炅将两人这桌下无声的“交易”和眼神交流尽收眼底,笑着举起茶杯:“来,为我们今天的‘巧遇’,也为……某些人即将完成的‘大作’,干一杯!”
黄磊也笑着附和:“对!预祝成功!”
张子枫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开心地举起了果汁。
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张艺兴的目光穿过杯沿,与白浅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纠缠。离别的愁绪被这意外的重逢冲散,都市的喧嚣成了背景音,唯有彼此眼中那重新点亮的光芒和桌下那无声的默契,在预示着,一段新的乐章,即将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悄然奏响。
月光,似乎终于穿透了都市的霓虹,找到了它想要照亮的那方天地。而录音室里那缺失的一环,也终于寻到了它命定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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