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山上九月份偶尔还会下雪,要是能碰到就好了。”
“下雪一般会封山,是上不来的。”
“这麽大一座山,应该有野路吧。”方川肯定道。
“山路不好走,不管是上,还是下,尤其还有雪。”
黄孚达偏过头看他,见方川一脸好奇,大有要试试的想法。心想到底是个被娇养出来的孩子,没走过山路,没挨过冻,不知道下雪时山上有多难。
他擡手摸摸方川的後脑勺:“快走吧,等太阳下来後,天就更冷了。”
方川很享受黄孚达的抚摸,他的手好像有什麽魔力,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贴得更近一点。
山上果然更冷了,哪怕他穿着冲锋衣,也还有风在往里灌。他走在後面替黄孚达挡风,却也挡不住多少,风把黄孚达的单薄上衣吹得左右偏扯,却吹不动他挺得笔直的身体。
他好像天生便不会冷一样。
走回租大衣的地方,方川千挑万选,才皱着眉毛租下一件,然後把衣服递给黄孚达。
“老板你快穿上吧,要冻感冒了。”他关心道。
“………”
黄孚达看着方川诚恳的目光,一时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方川不想穿这脏大衣,难道他黄老板便想穿了吗?
黄孚达温柔地笑笑,把大衣推回去,“把我的衣服给我,你把大衣穿上。”
听此噩耗,方川瞪大了双眼,一副你怎麽这样的表情。
他微微皱眉,装作很苦恼的样子:“老板,刚才你说租大衣,我还以为是你要穿。”
黄孚达没惯着他,冷淡道:“那当然不是。”
见他如此,方川也不好再穿着老板衣服不放,他依依不舍地把冲锋衣脱下,冷风嗖一下便侵袭了他全身,让他狠狠打了个寒战。
方川认命了,两根指头捏起大衣,试探着往身上穿,可手都还没伸进袖筒,汗毛就都束了起来。
他个22岁火力旺盛的大小夥子,还真能冻死在这儿不成!
阿嚏——
方川吸吸鼻子。
好像真能。
他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举起大衣挡在身前,像个衣衫轻薄的娇羞小娘子,跟在他伟岸的丈夫身旁。
黄孚达挑眉一笑,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麽,就这样带着他的小娘子往看日落的观景台去。
两人找地方坐下,此时西边的天空已经带了红,再过半小时,太阳就要落山。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在方川宽大的衬衫里刮过一遍又一遍。他身体僵硬,梗着脖子强撑,却还是在一股劲风下狠狠一抖。
或许真要英年早逝了吧。
方川心想。
大衣突然被身边的人拿走,方川疑惑地擡头,紧接着身体就被那大衣盖住。
有力的胳膊从他背後环绕,拿大衣给他裹得密不透风,然後怕他把衣服扔开,又用双臂将他紧紧锁住。
“听话。”黄孚达说。
方川脸上了无生气,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老板。”
“怎麽了。”
“我这能算工伤吗?”
“什麽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