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贪心鬼,是小偷。
喜欢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和意图占有的心蠢蠢欲动,季知野的理智告诉他,这样会越陷越深,但却在祁越主动靠近的瞬间就缴械投了降。
“以後不准再去开黑车。”
祁越操控着方向盘,突然出声。
季知野闭着眼:“这是我的事。”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只听见季知野无所谓笑笑:“我又不会死,季为声要来,他尽管来就是了。”
突然间,祁越猛踩刹车,车轮在沥青路上摩擦出一声巨响,弄得季知野受惯性狠狠向前倾去。
“季知野,我说不让你开,我就能做到,让你找不到一家肯接你的赛车场。”祁越冷冷道,难得语气中沾了点怒意。
季知野仔细辨析着祁越这奇怪的情绪变化,懒散靠在靠背上,目光流转在祁越的身上,他没什麽表情,轻声问他:“我真的不懂你。”
“祁越,你不应该避我如洪水猛兽吗?”
季知野那双浅色的瞳孔中染了点疑惑,自嘲轻笑了下。
“我为什麽要躲你。”祁越皱着眉,扭头看向他,语气冷漠。
他看见季知野收了收神情,猛地凑近他,祁越没躲,只是拧着眉毛看着这张陡然放大的面容。
那一刻,季知野甚至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他很想念祁越,想念的几乎有些难捱,生活里的任何一个瞬间都将有可能成为想念他的契机,而他却只能盯着那三根香烟默默出神。
很多次,季知野都会开着车路过祁越住的地方,编造一个买水的理由停下车,在门口驻足片刻,然後再离开。
祁越讨厌他吗?讨厌吧,不然为什麽就这麽轻易地放任他离开。
祁越似乎也过得很好,没有他生活也没有任何差别,依旧会偶尔出现在赵文的朋友圈里,依旧永远是那副猜不透神情的表情。
可被季知野主动推开的祁越,却在今天,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很卑劣,即渴望祁越的进一步靠近,又试图维持着自己那点仅剩的理智。季知野无所谓了,无论他如何去做,结局都是命中注定。
于是他手指用力钳制住了祁越的下巴,晦涩不明的瞳孔中像是有什麽东西在这瞬间挣开,是他的枷锁。
季知野强行逼迫着他张开口,挤进他的口腔,掠夺搜刮着内部一分一毫的氧气。唾液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他们的呼吸都在这个粗暴的吻里逐渐加重。
祁越下意识用手推搡着他的肩膀,却被这股大力压制的不能动弹半分。直到祁越感觉自己几乎要到达窒息的边缘,季知野才松了口。
他的下巴被扼了半晌,酸胀疼痛得厉害,祁越听见季知野低哑的声音冲他说道:“你不躲我,我就会这样。”
“做很多你不喜欢的事情。”
祁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用冰凉的手将发热的脸贴住,试图降下点温度来。
他沉默了一会:“腿疼吗?”
季知野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愣,突然擡眼看向祁越。祁越深呼出一口气,嘴唇还带着点吻後的红肿:“我问你疼不疼。”
季知野摇摇头,抿着嘴没有出声,眼底郁色在祁越这句莫名其妙的发问下消散了些许。
“好,不疼。”祁越重复了一遍,重新发动了车子,踩着油门准备再次行驶上路,他一边动作着,大脑在回味这个略显激烈的吻後,又慢慢郑重地张了口。
“不讨厌,不恶心,我不躲你。”
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每一个字都说得由为肯定。祁越没去看季知野的眼神,但却也感受得到旁边的目光十分灼热,几乎要烫得他身上冒出两个窟窿。
季知野干涩的喉咙里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你喜欢我?”
祁越没说话。他不知道今天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追上来坚持要送季知野回家。
但优柔寡断不该是祁越的性格,他只知道,起码在今天,他得走近季知野。
祁越的下颚线紧绷着,流露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神色冷静自若。
而这样既沉默又震耳欲聋的答案,几乎要在季知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无论祁越的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但最起码的是,祁越没有否定。
祁越不会撒谎,却善于用沉默来回答很多事,而这种沉默的背後的答案究竟如何,也需要人再去细细探索。
正如上一次的沉默答案,在这一次得到了有力且笃定的回答,祁越说不讨厌,不恶心,不会躲他。
季知野的心跳莫名有些加快,不由自主地试图去想,下一次呢?
下一次,祁越的答案,会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