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要去哪儿?”纪河却没头没脑。
“这和你没关系吧?”祝垣有些失笑。
“有关系的。”纪河却说,甚至这才是他来找祝垣的重点,“会不会因为心情太差,跟着黑车司机上路出去旅游?”
这话问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了,祝垣想了想:“非要出去玩的话,可能是因为徐鸣岐终于同意离婚了,我心情太好想旅游庆祝。”
月光又在纪河的脸上暗淡了下去,祝垣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麽,但这个人最後只是说:“那我先不打扰了,晚安。”
多麽奇怪的人,直到回房间,祝垣才想起来,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纪河有那麽一点抓狂。
事实的情况和他原本料想的,实在相差太远,他重新回到起点是想挽回局面,可是刚迈出脚步,就发现方向已经错了。
譬如说,祝垣的出游,现在看起来不是因为伤心,而是为了庆祝。他固然想开口阻止祝垣,但自己的身份却实在不合适,单单是问祝垣第二天要干什麽,就已经引来了祝垣的疑惑眼神,要是再说一些超过的话,恐怕人家会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纪河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那一个人可以拜托。
“怎麽样?”徐鸣岐电话接得很快,语气里透着得意,“我跟你说了是假的吧?我跟他纯粹就是结婚骗骗家里人……”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徐鸣岐还想解释一下他跟祝垣到底为什麽会达成假结婚的协议,可是纪河似乎并不关心吗,很快打断他,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有什麽办法让他留在本市吗?”
“什麽意思?”徐鸣岐不太明白,“管他去哪儿干什麽?”
纪河斟酌着词句:“他好像很讨厌你的样子,说已经把你没穿裤子的视频发给父母了,一定会让你离婚。好像还打算去外地庆祝。”
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但徐鸣岐还是爆了粗口:“祝垣这什麽玩意儿!老子不想离就这麽坑我?还自己跑了,让我留这儿挨骂是吧?行啊,那我也跑,我现在就出国,免得还要被他污蔑……”
说着说着,徐鸣岐就已经想到了主意。
“正好,”徐鸣岐说,“我也不想成天在公司开各种会了,这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也有职务啊,凭什麽整天都是我在干活?”
电话没有挂断,只是那边没了声音,纪河等了一会儿,徐鸣岐才回来,对纪河说:“行了,我跟我秘书说了,剩下半个月的会,都让副总去帮我参加。真是把他惯得,还想出去庆祝。”
“祝垣就是老缺席的那个副总吗?”纪河问,这才想起来,似乎以前好几次见面时,徐鸣岐旁边总有个空位。
“理论上是的。”徐鸣岐说,“本来按照当初商量的,我们还是合作夥伴。他就是今年开始越来越懒,你才没见过他。”
“明天好像有个协调会,你说把这些都推给他的话,”纪河问,“我是不是又要见到他了?”
“见就见呗,”徐鸣岐不是很在意,“你又不是小三,心虚什麽?白天跟我老公见面,晚上来跟我偷腥,挺好的啊,也挺刺激的。”
“……徐总我们真的不要有别的关系了,”纪河诚恳地说,“我今天一睁眼看到你,我觉得我吓得这辈子都硬不起来了。”
“打击有这麽大吗?”徐鸣岐不太能理解。
“特别大。”纪河说,“更何况你现在都还没离婚,虽然你老公说了没感情,但你们的纠纷也没搞定啊,我就不掺和了。”
“那行吧。”徐鸣岐虽然有些遗憾,但本来跟纪河也没有建立多深的感情,也懒得勉强:“你都不好奇我们为什麽假结婚吗?我憋很久了,谁都不能说,太难受了。”
“挺好奇的,”纪河很诚实,“但我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已经累得听不进去了,等下次一定找你问清楚。”
徐鸣岐只好带着秘密作罢。
他倒是睡得安稳,只有纪河,累到极致,反而只能睁着双眼,熬到天明,才终于确定,这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