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孟怜笙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又急急拦住司机:“等一下,先别开。”
贾涟舟坐在副驾驶上问:“怎麽了孟老板?”
孟怜笙问道:“有伞吗二爷?”
贾涟舟把手边的伞递给孟怜笙,见孟怜笙要下车就道:“孟老板还干什麽去?”
薛良在另一条街带着一队人找他,现在应该是很着急的。
孟怜笙道:“躲雨时遇见了一位票友,他也被困在庙里,没得走,我能帮肯定要帮上一把。”
说罢就跳下了车,要不是贾涟舟叫住他又给他扔了把伞,他回来时一定又要挨浇了。
程枭果然没走,毕竟他才刚离开五分钟不到。送伞过程还是很快的,孟怜笙拐了两个弯又回了古刹,推开门见程枭果真没走,漆黑中对上他闪光的眸子道:“程先生,有人来接我,这把伞你拿着,也不必还我。”只当是还了他人情。
程枭在黑暗中展颜一笑,接过伞道:“多谢孟老板记挂,您有心了。”
孟怜笙摇摇头:“得道多助,不用谢。”
孟怜笙说完就道了别,只是奔回的路上突然想起,程枭之前说过会有人接他,那他这伞岂不是没必要送了?
当时脑子一热没想起来,此时细想,觉得这人很善解人意,不但闭口不提有人接自己,还顺着他的思路感谢他。
携着寒气再次上车,司机立马开出了巷子,贾涟舟叫停了司机放下车窗吩咐车後打头跟着的兵:“小梁,去通知良帅说人找到了,让他不用等我们,自己先回去。”
“是!”那兵敬了个军礼,立刻去办了。
孟怜笙坐在後座上打寒颤,那兵跑出去之後反应了几秒,等等……薛良?
他问前面的贾涟舟:“二爷,良帅他亲自找我?”
就在几小时之前,贾涟舟刚刚勉强接受神医“苏先生”就是前几天跟他吵架的苏映棠这个事实,并且厚着脸皮去请她给母亲治病。
苏映棠刚给贾二夫人诊完病,他就被薛良拉走找孟怜笙了。
“对啊,只是良帅脸色一直不大好,您回去还是想想怎麽给他赔不是吧。”贾涟舟叹了口气,心想你怎麽还把这位祖宗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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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怜笙刚回东院,就有穿着姜黄军装的卫兵通知他去一趟,原来薛良一直在西楼等他。
去西楼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阿香,今天下了戏她就不见了人影,刚才也没看到她,孟怜笙只当她是先睡了,就不太在意了。
推开木质铸铝门,壁炉里的干柴正噼啪作响,孟怜笙蹑足潜踪般溜了进来,每一步都带着心虚,就像是犯了错怕长辈教训的小孩子,很久没这样过了。
过了玄关,就见沙发上薛良两脚岔开地端着报纸坐着,孟怜笙迟钝开口:“薛良,我…我回来了。”
“嗯,先把衣服换了吧。”薛良仍旧很认真地看着报纸,闻声才漫不经心地擡头瞧了孟怜笙一眼,看到孟怜笙解下的大氅就以为是贾涟舟准备的,没多问。
孟怜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长衫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腰身被衬得若隐若现,头发软趴趴的滴着水,只是他没动作,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呆的有些诱惑。薛良看了这湿漉漉的人一眼,喉结滚动一回,开口道:“没叫人提前准备,你穿我的,左手边第一间卧室的衣柜里有。”
孟怜笙应声进了薛良的卧室,扫视一周,是一间很宽敞的起居室,欧式风格的水晶吊灯,乳白色天花板上浮雕着花纹,床头柜上立了个大头台灯旁边还有几张唱片。
孟怜笙走近床对面的立柜,翻出了一套颜色较浅的睡衣换在身上,除了裤腿有点长其他地方都还好。
孟怜笙骨架小,薛良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鼻息间全是衣服上薛良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薄荷香,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把他抱在怀里一样。
孟怜笙晃晃脑袋,这都什麽荒谬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他把被淋湿的衣物就近放到沙发旁的矮凳子上,然後走到薛良面前有些生硬道:“我…换好了。”
“厨房有元宵,吃一碗?”
“不用了。”
傻子都能看出薛良今天与以往不一样,更何况孟怜笙还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不到慌张,只是有些惊讶,原来薛良这麽在意他。
“你就没有什麽要说的?”薛良语气微冷,依旧保持着那个认真看报纸的姿势。
“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