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尴尬地站了一会,姑娘打算再说些什麽时,倏地被一个男声打断:“孟老板什麽时候来的?”
孟怜笙回头,看见一穿黑长衫的男青年,孟怜笙道:“刚才。”
李思远目光游荡到了他旁边的姑娘身上,一眼认出了,“杨开万,课业完成了吗就跑出来看角儿。”
杨开万指着孟怜笙惊讶道:“你,你是孟老板!?”
孟怜笙颔首笑了笑,不多说。
“行了行了,孟老板和我有事要谈,你凉快呆着去。”
两人笑闹一番才算完。
孟怜笙最後笑着回了杨开万的道别,跟李思远上了楼。
李思远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牛皮厚本子给孟怜笙,道:“词儿我尽力了,您回去好好磨一磨腔儿,我觉得这肯定是出好戏。”
孟怜笙接过《南柯记》的戏词本子笑了笑,“别您了,我从前还得叫你学长呢,这不差了辈儿?”
那时孟怜笙上了一年中学,李思远是比他大两级的学长。
“您头路的角儿。”李思远道。
孟怜笙道:“那您还头路的剧作家呢。”
李思远:“哈哈哈,我可不敢…”
——
薛良这边正从晋军工艺实习厂回程,正路过国立晋大时瞟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凯迪拉克防弹车正慢慢减速,亦步亦趋的追上孟怜笙的步伐。
车窗缓缓拉开,孟怜笙侧了侧头,映入眼帘的是这张几天不见的脸。
薛良打开门,将孟怜笙拉上了车,这二人几天不见,竟有点小别胜新婚之感,薛良把人圈进怀里吻了吻额头,问:“卿卿干嘛去了?”
“哎哎哎,这还有人呢。”景元在一旁道。
孟怜笙打了声招呼:“景小爷也在啊。”
薛良直接敲了下他脑袋:“坐不坐?不坐下车!”景元本来就是顺路蹭车的,现在让他滚再合适不过,但顾及着孟怜笙还在车上,薛良为了自己在他面前的“仗义”,还是没撵他。
景元委屈巴巴:“孟老板,良帅打我。”
孟怜笙微笑不语,眼睁睁看着景元又挨了一下,才打断薛良道:“我取新戏的词本子。”说着举了举手上的戏词本。
“要排新戏?”薛良揽着他。
“是啊,过几天梅老板来三晋寻访演出,伶界也要好好热闹一番。”
“梅竹修?”薛良问。
“嗯,你听过他的戏吗?”孟怜笙一脸殷切,心想果然还得是梅老板,连薛良这种不爱听戏的人都知道他。
薛良暗吃飞醋,他倒要看看那戏子什麽模样,让卿卿这般上心,他木木摇头:“没听过。”
孟怜笙落寞了一小下,他多麽希望薛良也欣赏梅竹修啊。
景元却道:“哦,京城的名角儿,不过照孟老板还是差了点。”
孟怜笙道:“他可比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景小爷听过他的戏?”
“嗯,别人送过他唱片。”
孟怜笙便觉景元是在恭维他,论唱旦,他只服过梅竹修,小时候学旦时听的带子都出自名宿之口,後来唱出了点名气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唱旦的功夫很到家,只是後来他偶然听过一次梅竹修的《二进宫》,这才发觉自己从前真是太过自满了。
听这二人隔着他一人一句,薛良本还有点不顺气,他更恼自己对孟怜笙了解得太少,心里更想快点了解一下这个梅竹修,不过见孟怜笙没再跟他多说就也得过且过。
正开到一个连街的建筑下,孟怜笙叫停了车,告诉薛良不用陪他,独自下车後进了一家门店,薛良隔着车窗看仔细,是一家堂食店,具体卖什麽吃的看不出来,因为类别实在太多了,薛良几乎以为这是开了家美食街。
几分钟後,孟怜笙从店里出来,薛良还以为他是去买吃的了,可见来人捏着一沓纸,就知不是。
孟怜笙上了车,薛良才看清了那些纸上通通印着带孟怜笙名字的印泥,薛良忍不住问道:“卿卿,这是?”
不等孟怜笙回答,景元先替他解释道:“这个我知道。”
薛良在心里骂了声,“个兔崽子怎麽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