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说话间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了碘酒和舒缓的药,孟怜笙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他的头旋,温热的手掌,淡淡的药草香,他忽然有种强烈的虚妄感,这虚妄魆黑幽冥般围剿他的心神,吞噬他的自持,嘲笑他的意志,最後将所有难耐逼到喉间,他低低地唤:“薛良。”
“嗯?”
“长渊。”
“我在这呢。”薛良停下动作仔细听他想说什麽。
良久之後,孟怜笙轻叹:“要岁岁平安啊。”
如果白头到老太难,那就一定要让他岁岁平安。
薛良将他脚放下,去扣药瓶盖子,“那肯定的,都要岁岁平安。”
他收拾好後见孟怜笙拿起袜子刚要穿就被薛良阻止:“你要去哪?”
孟怜笙无辜道:“我回家啊。”
薛良道:“还回什麽家,直接住这不就完了。”
孟怜笙觉得似乎有点道理,“这还有空房吧?我去……”
“诶,怎麽能让卿卿独守空房。”
孟怜笙汗颜,“别闹。”
“卿卿,我想跟你睡。”薛良诚恳道:“只睡觉,不做别的。”
孟怜笙无奈道:“你想睡哪边?”
“哪边都行。”
月色绸缎般洒进窗内,两人静默躺着,孟怜笙翻了个身,薛良顺势搂过他,“卿卿脚怎麽这麽凉?”
孟怜笙模糊答他:“小时候冻着了吧。”
薛良眉头一皱,想起了他在殷川山上的那段经历,心疼地把腿伸直了小腿肚贴在孟怜笙脚上,“这样就不凉了。”
孟怜笙脚贴着薛良小腿,没多久就暖了起来。“薛良,我想跟你说件事。”孟怜笙突然说。
薛良道:“跟我你还弯弯绕绕?”
孟怜笙斟酌了道:“明天程枭想跟我见一面。”
“那就见啊。”薛良道。
孟怜笙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他立马明白过来,他信薛良,薛良也信他,真好。
他身体贴得更近,吻了吻他下颔,声音闷闷地:“大概是下午三点多,镇安街那家西餐厅。”
薛良嗓子发紧,喉间透着难耐的情欲,“卿卿再这样我会变热的。”
“嗯?”孟怜笙没听懂。
薛良更直白地在他耳边低声说:“说不定还会变大,变硬……”
孟怜笙被这低沉的嗓音和温热的呼吸激得这边耳朵连带着身体一起麻了。他立刻与薛良拉开距离,待他平静下来,孟怜笙打趣道:“良帅纵经风月场多年,什麽香艳场面没见识过?怎麽还会这样?”
薛良笑了笑:“前几天不是在报上说了嘛,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孟怜笙想起前些日子报纸上的内容,不由得耳根发烫,“好了好了,睡觉吧。”
“先别睡。”薛良道。
孟怜笙:“嗯?”
“我也有个事跟你说。”
“嗯。”孟怜笙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薛良深吸了口气,酝酿着道:“那小子亲娘的事我没跟你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