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个滑跪,开始哀嚎:“爹,爷爷!两位爷爷,都是孙子我该死啊……”
他没敢说这些话是时眠编造的。
笑死,不敢当面得罪陆家。
难道他就敢得罪时家吗?
时眠:“知道错了吗?”
胖子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时眠柔柔弱弱地转头,继续扮演一朵清纯的绿茶花:“陆灼,他知道错了。”
像是小孩子回头找家长撑腰。
陆灼笑了一下。
心中的火却越烧越热。
从他听到“时眠被欺负”的那一刻,他的心口就猝不及防地被扎进了一根刺,带着疼痛的怒气席卷而来,不断裹挟着他的理智。
你不是很能搞事的麽?
那麽多次的交锋,却从未在自己这里吃过亏。
既然我都没欺负过你……
你又凭什麽被别人欺负?
时眠莫名其妙被瞪了好几眼,满头雾水。
正巧这时他的手机响起铃声,“时臣”二字在屏幕上不断闪烁。
时眠伸手去拿,却被陆灼先截了一步。
时臣开门见山:“小眠,我今晚公司加班不回家,你记得和爸妈说一声。”
他的语气,听起来心不在焉。
虽是在打电话,但大概心思都还在文件上。
陆灼的眸色暗了暗。
时眠扑腾着扒拉了两下,奈何陆灼比他高,故意不让他碰到手机。他就像个小鸡仔,对着一只高高扬颈的鹤感到无能为力。
陆灼瞥他一眼,道:“时臣,我是陆灼。”
时眠都惊了。
干嘛呀!
怎麽还抢他电话接?
时臣:“……你好。”
他的语气略显谨慎。
时臣当然知道陆灼是谁,但问题是,他给弟弟打电话,接的人为什麽会是陆灼?
陆灼的语气看似平静,却又有些压抑:“时眠这个时间没回家,你不打算派人来接?”
这话暗含的谴责意思过于明显。
时臣恍惚了一瞬,情不自禁地看向办公室的钟。
……这不是才晚上8点吗?
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弟弟应该前几年就成年了。
时臣深感懵逼:“这,没必要吧?”
陆灼努力劝自己心平气和,却还是没忍住咬了下後槽牙。
“你不关心他每天发生了什麽。”陆灼看了眼时眠,反问,“他要是被人欺负了怎麽办?”
时臣:“……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陆灼声线微冷:“你就是这麽当人哥哥的?”
时臣:“啊?”
陆灼的胸口有些闷。
这件事他原本就有所耳闻。
时家一共有三个儿子,儿子一多,就总会有人被偏爱,也会有人被忽视。时家的老大时臣自小性情稳重,成绩优异,所以被当作接班人培养;老三从小体弱,常年多病,因此得以被时妈亲自照顾。
于是,只剩下了时二。
就像是一篇作文里的过渡段。
明明就在那里,承上啓下,可是无人在乎。
老师给分极少会多看一眼。
如果今天被骗到这里的人是时三,他大哥还能这麽冷静吗?
陆灼心中似有一股不平之气在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