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来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又打了他几巴掌之後,他似乎才意识到了什麽。
“可是你後来想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对吧?”孟迟菀声音冷淡,无甚情绪。
云羡清还是不说话。
可他不说话的态度在孟迟菀眼中,毫无疑问代表了默认。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云羡清曾对她说要带她回家。
想必那个时候,云羡清就已经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了吧?
杀她,是蓄谋已久。只是不知道这个蓄谋已久要追溯到多远的从前。
“我们的相遇,是你设计的吗?”她闭着眼睛,却轻轻叹了口气。
她甚至没有力气声嘶力竭,有的只是一种无力感。失望太多了,于是到後来麻木到听完便算了,给不出任何反应了。
云羡清这次说话了:“……不是。”
“你说不骗我的。”孟迟菀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可云羡清还是执着地道,他似乎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麽。
“你杀我,是为了什麽?”孟迟菀问。
云羡清顿了很久,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啓齿。
孟迟菀也不再说话,沉默着下坠。
“对不起。”云羡清终究没有说出那个问题的答案,只是郑重地道歉。
可孟迟菀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于是云羡清的声音似乎开始有些慌乱了,不再是从前那般气定神闲的模样:“迟菀,我……你可以杀了我。”
孟迟菀还是不理,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直到云羡清拉住她的手,她厌恶甩开的动作是她给他的第一个反应。
云羡清似乎愣住了,想要再牵,却分明能看见孟迟菀毫不掩饰的恶心。
他终于低下头:“……是为了证道。”
孟迟菀这次笑了一声,真心实意地笑了。
这个词她曾在书中翻到过。她记得她当初同云羡清说过:“若是一个人需要靠这种手段来证道,那他还修什麽道?只怕比世间最恶的人还要不如。”
云羡清当初是怎麽回答的呢。
他说:“可若是迟菀有天要拿我证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云羡清,你好恶心。”孟迟菀真心实意道。
唇齿交缠间,孟迟菀用力咬了上去,吞了满口的血腥气。云羡清却像是感受不到痛意一般,仍在探求。
孟迟菀挣扎着,像是在剥离骨血一般,用力推搡着。
最终她面颊上滑落了几滴温热的水渍,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听见他说:“别这样说……求你别这样说。”
孟迟菀不说话。
他便又接着说:“你大可以杀了我,求你别这样说……”
声音悲戚,太多情绪找不到出口于是化作了细弱的哭腔,无声却又让人无端难过,好似开膛破肚,要从中挖掘出什麽。
作者有话说:看到过一句话:“成长如拔筋抽骨般疼痛,直到某天,言语再也说不出我心中的苦楚。”
我觉得云羡清对于孟迟菀来说,也许更像是一段成长,所以她恨,对云羡清失望到麻木。
云羡清给她递剑的话,她是真的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