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拉拢沈峥渡这条线。此人表面上是靖王的人,实则暗中为二皇子陈尘效力。
沈家当年惨遭满门屠戮,缘由是在官场得罪权贵,被诬陷卷入谋反一案。沈峥渡和沈柔皆是从那场灾祸中死里逃生之人。
沈柔逃至栖花里,幸遇林若生和苏晚晴,才得以在栖花里安身立命。
年幼的沈峥渡则被路过的亓流萤所救,也就是二皇子陈尘的生母。他被好生安置在槐序山庄抚养,之后又被亓流萤送往靖王手下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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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尘不能涉足之地,他去;陈尘不能诛杀之人,他杀。他是亓流萤送给儿子的一柄利刃,一柄专为弑君而备的利刃。
亓流萤此生,既不愿为妾,亦不屑为妃,她一心要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若皇后之位不可得,那便要做垂帘听政的太后!
沈柔与沈峥渡在大陈站稳脚跟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觅沈家当年未参与谋反的铁证,他们期许能用这双手,洗清沈家背负的冤屈。
再次重逢之时,仅仅一眼,他们便认出了彼此。
姑姑依旧是记忆中的姑姑,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疲惫与从容;阿峥也还是那个阿峥,只是眨眼间,已然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沈柔明知那是一场专为她而设的局,可她依旧毫不犹豫,踏入其中。这是她作为姑姑,送给阿峥的重逢礼。
“请带着我的那份,继续为这世间的不公,奋力抗争吧。”
至于苍术,江挽已经知晓他便是当年那个向皇室传递密报之人。
苍术在得知江言庭的身份后,极力怂恿江言庭与他一同谋反,欲为白榆人平冤昭雪,却遭江言庭当场严词拒绝。
江言庭道:“冤冤相报,何时能休?”
而苍术却道:“杀个干净,自然就休了。”
二人观念相悖,话不投机,最终不欢而散。
可苍术心中不甘,同是白榆人,凭什么朝榆人能偏安一隅,不问世事?而暮榆人却只能东躲西藏,饱受风波之苦。
那就都杀了吧,不能为他所用之人,迟早会与他兵戎相向。
这不,江挽便是活生生的例证。表面上一口一个伯伯喊得亲,背地里却尽干些捅他刀子的事儿。
江挽最后的记忆,停驻于摘星楼,停留在那一声声满含关切与担忧的“师父”之中。
她不知该向江洵倾诉些什么,亦不知能为他留下些什么。
江洵,仿佛始终是记忆中的少年模样,望向她的眼神,温柔且忠诚,岁月流转,从未更改。
他说:“洵儿给师父买一辈子的桂花糕。”
“洵儿只在师父面前哭。”
“洵儿要站在对师父最有利的位置。”
“洵儿心甘情愿当师父的棋子。”
“洵儿给师父做好吃的。”
“弟子江洵,请师父不吝赐教。”
“师父怎得又不戴白纱。”
“师父说好那便是好。”
“师父请用茶。”
“师父注意脚下。”
“师父总会好的。”
“师父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师父还会回来吗?”
“师父不要洵儿了吗?”
“师父教我,师父教我。”
于是,她终是在那封信笺之上,落下笔触,写下一句简短却暖彻心扉的话语。
至此,魂珠所收纳的记忆,于一声声稚嫩悠扬的歌谣里,缓缓落幕。
“我有一个梦中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在茫茫无尽的黑暗之中,江洵仿若再度瞧见那个坐在平仲枝干上,哼着歌谣笑得一脸纯真的小女孩。
他们在魂珠营造的虚幻场景里,见证了江挽的一生。而在现实世界,不过仅仅流逝了一个夜晚。
和煦朝阳,倾洒在星回村的每一寸土地之上,亦轻柔地落在江洵等人的肩头。
秦念淑怔怔地凝视着沈亦行那满头如雪的银,久久失语。
因皆处于大陈境内,沈柔途经淮州时,总会携着沈秋前往阳春门,探望苏晚晴。而苏晚晴有时带她前往栖花里游玩之际,亦会与居于此处的沈秋偶然相逢。
只是在后来漫长的十余年光阴里,她再也未曾见过沈秋,与沈柔的碰面,也愈稀少。
原来,他那些年间都住在星回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