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乐。
喻闻雪揉了揉心口,那种感觉又来了。
妞妞高兴不已:“那姐姐现在就教我吧!”
“好。”
碰到二胡的一瞬间,喻闻雪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
在她的记忆里,应该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究竟是为什麽?
妞妞见她发呆,在地上捡起一个木头吊坠,伸手递给她:“姐姐,你的东西掉了。”
喻闻雪擦了下眼泪,接过护身符。
妞妞走了以後,她拿着一杯热牛奶,坐在书桌前,重新穿绳。
绳子戴的久了,有些磨损,不少地方已经起了毛。
里面掉出来一张泛黄的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挂钟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打开那张纸,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放慢了,纸张不是寻常印刷,上面是用毛笔写下的字迹:
二零二五年春天,我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
牛奶洒了一片,晕染了字迹。
*
“那个人又来了。”
“是啊,昨天我就看见他了,背着一只猫,到处问这里四月会不会下雪,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唉,这麽好看的男人,可惜了……”
几个妇人包着头巾,你一言我一语,坐在树下闲聊。
顾云深把闻雨露出的脑袋按了回去,亲昵地揉了揉它的头:“可是饿了?”
“饿了我们就休息一会儿。”
这里是漠北,大雍的边界,最冷的地方。
即便到了漠北,草也是绿的,看起来不太像是会下雪的地方。
顾云深抱着猫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些羊奶。
闻雨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在他怀里来回打滚,顾云深揉了揉它的肚皮,也没有任何不对之处。
他靠在小猫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再待一天?”
小猫舒服地发出咕噜声。
“你喜欢,我们就待一天,明日继续往北走。”
只要找到四月会下雪的地方,就可以见到她。
这一年来,他走过很多地方,无数次想要了结自己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喻闻雪跟他说过的话。
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
他真的有听她的话,没有伤害自己,也很久没有杀人了……
在客栈休息了一夜,顾云深带着闻雨继续向北走,闻雨一反常态,赖在地上死活不愿意动。
顾云深拎起它的後颈:“你不走,那我自己走了?”
天空雾蒙蒙的,笼罩一层浓重的阴影,多半是要下雨。
可惜,不是下雪。
恍惚间,有人在唤他的名字,顾云深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听错了。
那道熟悉的声音被风吹散,再没出现过。
眼里的光黯淡下来,他摩挲着胸前挂的小狗吊坠,强行抱着撒泼打滚的猫,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