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交叉身前,对桓景玉行礼,桓景玉则给他和容越赐坐。
短暂寒暄几句後,桓景玉问陆渊为何事来大雍。
陆渊也不隐瞒,对他道:“我为寻妹妹而来。”
桓景玉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故意问道:“你是说去岁不愿嫁给朕,而逃婚的青禾公主,她在大雍?”
陆渊照实回答:“她眼下不仅在大雍,还在大雍的皇宫里。”
“还有这种事,朕怎麽不知?”
桓景玉故作惊讶,然後话锋陡转:“这麽说,朕和青禾公主还是有缘的,她逃来逃去,最後还是入了朕的皇宫,不过这样也好,还省得你们送亲了。”
容越听出桓景玉意有所指,于是问他:“您是什麽意思?”
闻言,桓景玉朝他看去,对他道:“自然是娶青禾公主。”
“不可,她不能嫁给您。”容越不觉加重了语气。
“为何不可?”
桓景玉看向容越的眸光,冷得可怕。
饶是陆渊再迟钝,也觉察出其中的火药味,他赶忙出声,对桓景玉道:“大雍的皇上恕罪,我妹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断然不能再把她嫁给您。”
他去岁不知中了什麽邪,定要把唯一的妹妹送来大雍当妃嫔,致使兄妹间生了嫌隙,现在他绝不会再让妹妹嫁来大雍。
“她有喜欢的人?”桓景玉问陆渊:“她喜欢谁?”
听桓景玉这麽问,陆渊和容越对视一眼,只觉他这话问得奇怪。
小小喜欢谁和他有关系吗?
不过陆渊还是回答了他:“小小喜欢容世子。”
容越没想到陆渊的回答会是他。
他一直都知陆小小只当他是兄长,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听陆渊说陆小小喜欢的是他时,他心里还是生出几分得意,看向桓景玉的眼神也带上了挑衅的意味。
“他……”
桓景玉心中冷笑一声,终是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问陆渊:“你怎知青禾公主在我宫中?”
陆渊沉思片刻道:“她被‘文瑾’拐入了皇宫。”
“被拐入皇宫,此话怎讲?”桓景玉顿了顿:“你怎就能确认青禾公主不是喜欢他?”
“他是一个太监,小……青禾公主怎麽会喜欢他?”容越问。
“可若他不是太监了?”桓景玉问。
“饶是他不是太监,青禾公主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嬷嬷掀开珠帘,阮太後走了进来,她看着桓景玉道:“他和青禾公主云泥之别,又有两国隔在其间,他们不会有结果的,皇儿还是该早日想明白为妙,断了那‘文瑾’的心思。”
“母後一直在外面听我们说话?”桓景玉言语中透着不耐。
阮太後却是笑看他:“皇儿和哀家是母子,有什麽话是哀家听不得的?”
陆渊听懂不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只觉阮太後说得有理,小小是辰国的公主,而那什麽“文瑾”只是一个太监,小小和他不就是云泥之别吗?
桓景玉却是听明白阮太後话中的深意,她把他和陆小小之间的矛盾,摆在他面前。
辰国陷入如今这地步,拜大雍所赐,饶是陆小小知道封市令的事和桓景玉无关,是阮太後所为。
但他到底和阮太後利益同体,所以哪怕陆小小不再厌恶他,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陆渊不知母子之间的心思,毕恭毕敬对阮太後行礼。
阮太後坐去桓景玉身侧,让陆渊免礼,然後问他:“听闻贵国青禾公主在皇宫?”
陆渊面上讪讪:“是家妹不懂事,给大雍添麻烦了。”
“无妨的,无妨的。”阮太後笑道,对身旁伺候的嬷嬷道:“既如此,那便去请青禾公主过来吧!”
她说完,故意看向桓景玉:“不知皇儿可有见过这青禾公主,传言她容貌胜过仙子。”
桓景玉盯看阮太後几息,知道她此番的用意。
她定是早看出他对陆小小隐瞒了身份,想趁此机会,让陆小小识破他是皇上。
如此,依陆小小疾恶如仇的性子,必不会再理他,到那时,他又会成为她手中听话的傀儡,对她言听计从。
“朕的确听闻青禾公主容貌甚美,去岁因她逃婚,朕未见到她的真言,还可惜了一阵子,既如此,那快些请人过来吧。”
随着桓景玉话音落下,阮太後敛了笑容。
莫非皇儿已经对青禾公主表露了身份,所以才不惧她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