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伸出手,死死攥住对方衣角:“包袱。。。。。。我要包袱。。。。。。”
话未说完,意识坠入混沌。
再醒来,已然身处温暖车厢,鼻尖萦绕着淡淡沉香,身侧搁着一只熟悉的旧包袱。
账本,算盘,半块玉珏,她要紧的东西全在。
季灵儿把东西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掀开厚帘布往外瞧。
车帘掀起的刹那,一片雪花落于她鼻尖,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外面是一处医馆,车夫在阶前坐着,见她醒来起身过来回话:“姑娘醒了,您住何处,我送您回去。”
“我,”季灵儿张口便觉嗓中苦涩,“我没有家了,没有住处。”
车夫:“我们当家说了,若您无处可去,城外清心庵的住持师太很仁善,那里是个妥当的借居之所,您看?”
“就去那里吧。”
*
“新娘子下轿咯!”
季灵儿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转醒,玉秀偷偷催到第四声。
“姑爷来接您下花轿了。”
她猛地坐起,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刚遮住视线,轿帘倏然掀开,眼前出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拇指上戴着一枚雕工精细的白玉扳指。
这手,这扳指,好眼熟。。。。。。
由不得她多回想,喜娘在一旁叫催,季灵儿把手搭上去,由那人牵着跨出轿门。
是错觉吗,他掌心传出的力量很熟悉。
好奇去瞧,只能看到红色喜袍的下摆,和绣金线云纹的登云履。
大户人家规矩多,走完一套繁琐的流程,季灵儿这辈子都不想再成亲了。
心里默默吐槽无数遍,终于熬到送入洞房。
外间宾客喧闹声不绝于耳,新房静悄悄的。
“人都走了。”玉秀提醒。
季灵儿一把扯下闷人的盖头,大口喘气。
红烛高烧,满屋子的贵重物件,晃得她眼晕。
“我去外头放风,你动作麻利点。”玉秀说完转身出去。
季灵儿回过神想叫她,门已经关上了。
“倒是先帮我把这累人的玩意去了呀!”
季灵儿尝试靠自己摘掉喜冠,以失败告终。
算了,抓紧时间跑路要紧,这玩意带出去说不定还能卖掉换银子。
想到换银子,小财迷的贪念上头,视线贪婪地扫视房间。
妆台上的嵌宝石金簪,多宝格上的羊脂玉佩,床头压帐用的金元宝……
她迅速行动,将小巧易携带的值钱东西往怀里塞,往袖袋里藏。
劳累一天,拿点利息不过分吧,她会拿出来一部分做善事的,当作劫富济贫。
轻轻推开後窗。
就在季灵儿踩着凳子往窗台爬的时候,一阵更大的喧哗声浪由远及近!
“恭喜秦兄!”
“让咱们也看看新娘子芳容。”
“改日不醉不归!”
“秦兄等不及了。”
……
杂乱的脚步声,醉醺醺的调笑,催促。
最後是玉秀的示警:“姑爷!”
完了完了,跑不了了!
季灵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凳子上蹦下来,慌乱环顾四周。床底?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