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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第1页）

苏醒

ICU的灯光永远明亮，模糊了昼夜的界限。姜玧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护士进出病房，每一次门开合都让她的心随之揪紧。

四十八小时的观察期已经过去大半，段泽延依然没有醒来。

“你去休息一下吧，”周浩轩递给她一杯咖啡，“我在这里守着。”

她摇摇头，接过咖啡杯暖手：“他父亲。。。知道了吗？”

“嗯，段伯父伯母刚走，医生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周浩轩在她身边坐下，“段伯父很自责，觉得如果不是他一直反对你们，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姜玧儿沉默地喝着咖啡。段父在她赶到医院後不久也来了，那个一向威严的男人在看到儿子躺在ICU时，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没有说什麽，只是对她点了点头，那眼神中有歉意，也有认可。

凌晨三点，护士突然急匆匆地走进ICU。姜玧儿立刻站起身，透过玻璃窗，她看到监测仪上的数字在剧烈波动。

“医生！医生！”护士朝对讲机喊道。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周浩轩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像是在给她力量，也像是在支撑自己。

几分钟後，医生走出来，表情却出乎意料地轻松：“病人醒了。”

世界在那一刻重新开始转动。

又过了半小时，护士允许她进去探视。段泽延还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但眼睛是睁开的，看到她时，那双总是盛满心事的眼睛微微弯起。

“你。。。”他的声音很微弱，透过面罩几乎听不清。

她握住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泪水终于落下：“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轻轻回握她的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那一刻，所有的隔阂与误会都烟消云散。在生死面前，那些自尊丶犹豫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第二天，段泽延的情况稳定下来，转入了普通病房。医生说他很幸运，除了左腿旧伤复发和轻微脑震荡外，没有其他严重损伤。

“周雨萌呢？”他问坐在床边的姜玧儿。

“被抓了，这次证据确凿，不会再轻易出来了。”她削着苹果，动作轻柔，“别想这些了，专心养伤。”

他看着她低垂的睫毛，轻声问：“你还去剑桥吗？”

苹果皮应声而断。她放下水果刀，认真地看着他：“我申请了线上授课，以後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只有重要的学术活动才需要过去。”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她微笑，“我想通了，爱情和事业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重要的是找到平衡点，而那个平衡点，应该由我们共同决定。”

段泽延伸手，轻轻抚摸她手指上重新戴回的订婚戒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康复的过程漫长而琐碎。姜玧儿除了处理剑桥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陪护。他们一起看书，讨论她的研究课题，规划爱心图书馆的下一步发展，甚至开始计划婚礼。

段父段母每天都会来探望，态度明显软化。段母甚至开始向姜玧儿请教一些文学问题，而段父虽然话不多，但看她的眼神已经带着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