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新上前安抚:“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二弟与春声去六眼村找虫爷了,虫爷擅解蛇毒,他一定有办法的。”
话虽这麽说,可在场人的心还是揪着的。小土墩儿还那麽小,要碰上条毒性强的蛇该怎麽办啊?
“我们也去看看吧。”柳云突然道,“我们也去六眼村看看情况。”
家里骡子车被牵走了,还有一辆牛车呢,他们坐牛车去。
闻言,赵虎新点了点头,说:“好,我去套牛车,你们去把门窗关一关,锁一锁,咱们这就去。”
听到要去看小土墩儿,满秋满夏两兄妹连忙把眼睛上的泪一抹,然後跟着娘和阿奶她们去关门关窗。
“情况怎麽样?”到六眼村,寻到虫爷家,见赵虎庆苏春声夫夫俩围着一个小竹筐坐着,赵虎新一行人忙过去问。
“清过蛇毒,喂过药了,能不能挺过去,要看今晚……如果今晚无事,明天早上它能正常地起来,正常地2吃喝,这蛇毒也就解了,後续悉心照料一番,也就无事了。”
竹筐里铺了块布,布里躺着昏昏入睡的小土墩儿,它脚上被蛇咬伤的两处都缠上了布,敷上了厚厚的解蛇毒的药。
他们这一家子围着一个竹筐,担忧又心疼地看着,旁边知晓这是在蛇毒的村民过来看,宽解他们:“虫爷的药灵呢,上回我家小猫也被蛇咬了一口,也叫虫爷救回来了。”
“我小时候还被蜈蚣蝎子蛰过呢,那叫一个疼啊,到虫爷这儿,一副药就好了。”
苏春声感激村民们的热心。
他们这些话是有用的,有虫爷在,他们的心境会比病急乱投医时好。
虫爷在这方面不管是阅历,还是医术,都是他们冯阳县数一数二的。他说有九成的概率会救回,那就有九成。
今晚是关键的一晚,小土墩儿虽睡着,但苏春声不敢把它带回去,免得夜里出了差错,还得跑到六眼村来寻虫爷,所以今晚就宿在虫爷家了。
苏春声要留下,赵虎庆自然也要留。
满秋满夏也想留,被苏春声劝了回去。大人不休息能熬得住,小孩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麽能让他们睁眼到天明呢,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知道情况了。
夜晚,虫爷家的东厢里点了一盏明亮的灯。
苏春声和赵虎庆没上床休息,而是坐在一张木头条凳上,看着竹筐里小土墩儿的情况。
狗儿睡觉的时候很安静,胸膛也不似白日那般起伏得那麽剧烈了。它小小的,像熟睡的婴孩儿。
苏春声最怕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它睡着睡着突然惊厥抽搐起来,嘴里又会发出难受的呜咽。
如若这样,要立马去隔壁叫醒虫爷,再让虫爷给小土墩儿上一回药。故而苏春声一点不敢分神,身子弓着,脑袋向前倾,不错眼地看着竹筐里沉睡的小狗。
赵虎庆心疼夫郎,想叫夫郎去歇息,他来看。
可这话又不能说,一说夫郎眼角的泪吧嗒吧嗒又下来了,看得他更心疼。
赵虎庆让夫郎坐到自己怀里来,靠着他,能卸卸力,也能看到筐里的情况。
苏春声依了。
靠在赵虎庆的肩头,苏春声踏实了好多,今天动荡了一天的心情也找到了落脚处,慢慢平复了下来。
“乖,你睡会儿,我看着。”
苏春声一直熬到了天快亮,後来实在抵不过本能的困意与赵虎庆温声软语的哄劝,合上眼,不踏实地睡了去。
赵虎庆将夫郎抱牢,将自己身上的外衫慢慢脱下,披到夫郎身上去。
披好之後,一手摩挲着夫郎的肩,让他睡得更实一些,一手搭在竹筐的边缘,看着竹筐里的情况。
天快亮了,小土墩儿只要还在睡就代表今晚的情况很好,蛇毒没敌过它身体里的蛇药,要被清除了。
等东厢房的门缝里照进了一缕暖阳,照在安睡的小土墩儿身上的,它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一直关注着它的赵虎庆,眼皮也猛然跳了一下,揽住夫郎的身子急忙靠过去。
小土墩儿耳朵动完,眼睛就睁开了,在晨曦朦胧的光线中看着竹筐之外的人。
赵虎庆的视线和它对上,看到那清明纯粹丶天真无邪的眼眸时,他忍不住地让自己的嘴角绽开了一抹笑,然後冲小土墩儿挤了一个逗弄它的表情。
这是赵虎庆第一次在一只狗面前摆出这样灵动的表情,还歪着脑袋看它。
在看到小土墩儿同样歪过脑袋来看着自己时,赵虎庆将手伸进竹筐里,摸了摸小土墩儿毛茸又虚弱的脑袋。
然後他的掌心就被翻过肚皮来的小土墩儿舔了一口。
赵虎庆顺势揉揉小土墩儿因没吃晚食现在瘪得厉害的肚皮。
苏春声半梦半醒间,有一种突然从悬崖掉下的失重感,在赵虎庆怀里猛的一颤,然後惊醒。
他眼睛睁得太快,一惊醒,探入眼睛的是明亮刺眼的光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又让他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手下意识地往前挣,要去找那个竹筐,被赵虎庆拦住,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莫要着急。”
苏春声又闭了闭眼,适应後睁开,怀中突然添了一样重物,趴在他的臂弯里,仰着头,“呜呜”地叫着他。
苏春声看清了这重物的模样,欣喜地叫道:“小土墩儿!”
作者有话说:
没事了朋友们,咱们小土墩儿是一只有福气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