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午可是要吃一筐的,你们挖的够不够我吃啊?”
“够的够的,你快去。”
苏福平被六个小孩儿,十二只手一起搡回了他原来的地儿。
小孩儿们也知道挖出来的红薯根人根本不能吃,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哼哧哼哧地去刨那些人能吃的。
红薯挖出来之後还需分门别类。贮藏的担入地窖,酿红薯酒的挑出来清洗,洗地瓜粉的挑出来先堆院子里,剩下就是长得丑有黑洞,但日常削一削就可以吃的。
用来烤糖包子的也挑出来挂在檐下风干,霜降之後,天气要转凉了,正是吃热腾腾甜滋滋的糖包子的好时候,一口下去不知道多满足。
苏春声就是在吃糖包子的时候发动的,那天刚好是大雪,一家人都围在天井里烤糖包子吃糖包子呢。
今年的红薯地苏福平下了很多肥,烤出来的糖包子又香又甜,叫人欲罢不能。
苏春声发现肚子有规律的疼,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时,还不忘把手里的糖包子快速吃完,连粘在手上的薯糖也给吃了个干净,吃完才喊娘和阿哥:“娘丶阿哥,我好像要生了。”
邻近生産,倪琼芳和吴阿旭住到赵家来了,有什麽情况随时都能照看到。
想是近来娘和阿哥跟他说了很多夫郎生孩子的过程和注意事项,苏春声心里有底,察觉发动後倒是不慌,还能自己站起来,走去房里。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虎庆,他现在慌得不行。倪琼芳叫他去叫接生的夫郎,他还没出门,就撞翻了两张条凳,像当初岳丈来家里叫他去提亲他没应,人都走到院门了才临时改主意的这种慌忙。
出了门更是连路都不看,直往院子外冲,绊到了门槛,摔了两个大跟头。
二叔少见这般狼狈,满秋满夏看见了进来播报:“二叔跑太急了,摔了两个大跟头!”
苏春声这时还没走到房里呢,听见了以後说:“娘,怎麽叫他去了?”
他知道自己生産这日,赵虎庆必是要慌的,但没想到他会慌成这样。这麽慌的人,还是别叫他往外头跑了吧。
倪琼芳作为过来人,说:“不叫他做点什麽的话,他在家里会更慌丶更难受的。出去跑跑也好,反正他皮实,摔不疼。”
苏春声听完觉得也是,赵虎庆是有情绪都不往外说的性子,让他在一个地方待着,心慌慌地守着,想七想八,不如叫他往外跑跑,见见人,消磨消磨时间。
如此,他便不管了,专心回屋生孩子去。
産夫郎是从一早就说好的人家里请来的,故而离得不远。
赵虎庆叫来了産夫郎,又被他娘叫去三坪村报信。
他们知道春声要生了,可三坪村的苏福平丶苏春茂丶苏春泉几个还不知道了,所以让赵虎庆过去知会一声儿。
赵虎庆一路上又不知跌了多少个跟头。
昨夜下过雪,今天虽然没下,但雪化了湿滑,他这慌不择路的脚容易踩到错误的地方去。
不过大冬天的,衣裳穿得厚,不怕摔,摔倒了再爬起来就是,尽早到丈人跟前报信才是重中之重。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丈人家,才刚喊人,近来特别敏感的苏福平见到他这不复稳重的行为举止,就知道哥儿要临盆了,沉着冷静地指挥春泉春茂收拾东西,关上门窗上赵家去。
立阳立源正再後院里扒着菜叶子上结的冰玩呢。风雪天,考虑到天气严寒,又会下雪,路上湿滑,家学便停了,等开春以後再开起来,故而这两个小家夥一早就结伴在这儿玩了。
刚小心翼翼地扒下一块完整的冰,两个小家夥就连人带冰被两个爹扛上了肩。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按照立阳立源以往的经验,两个爹会这麽匆忙,肯定是哪儿有集会,集会上有好看的舞龙舞狮演蚌精的表演,才会这麽迫不及待地扛着他们去看,就兴高采烈地问:“爹,我们去哪啊?”
“去春声叔那儿。”春泉春茂答。
两个小家夥都“啊”了一声,问:“去春声叔家干嘛?”他们昨日才去过呀,不是说空一日明天再去吗?
春泉春茂齐声:“春声叔要生了!你们马上就多一个弟弟了。”
立阳立源盼春声叔肚里的小宝宝好久了,欢欢喜喜地说:“那我们把这两块冰送给他好不好?”
第一次见,总得送点见面礼嘛。
他们摘下来的冰特别完整,冰叶上印着完整的叶脉形状,放在阳光下看不知道多好看呢。
不知道小弟弟会不会喜欢,反正立阳立源两个都特别喜欢。
春泉春茂把人从後院扛到前院,看到在那急得不知道怎麽套牛车的赵虎庆,说:“还是送给你们庆叔吧,你们庆叔现在急需冰块降温。”
送个庆叔两个小家夥也乐意,说:“好,那就送给庆叔吧。”
作者有话说:
崽崽下一章来
还得说一个设定:夫郎只能生汉子丶哥儿这两种性别的孩子;媳妇可以生汉子丶哥儿丶闺女这三个性别的孩子。所以春声和庆庆的孩子不是小汉子就是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