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何在——”
“微臣在。”
殿前都指挥副使,兼开封府统领的红袍武官,抱剑出列。
“朕从包卿处耳闻,京衙稽查人|口|拐|卖之犯罪,线索竟然牵涉到了庙堂之高……”痛心疾首,失望地叹息。
及仙。
穷奢极侈淫乐的服务业高楼。
高楼以黑|产为血泪剥削的地基。
朝廷打仗缺钱了,国法正义的大旗,该雷霆降临了。养肥了的猪,大片开宰。
“宣旨。”
“着,殿前都指挥副使展昭,提点京西南路、荆湖北路、淮西南路刑狱,平各地不平之冤案,赐开封府三口闸刀以先斩后奏之权,所到之州境,官员务须全力配合,悖逆者罢免收监。”
“微臣领旨——”
展大人一撩红袍,利落地跪下,黑色的武冠冕帽叩首至冰冷的地面,风华绝代的家国忠良,一举一动毕恭毕敬,赏心悦目。老皇帝眯着眼睛呵呵地笑,对这个乖巧的宠臣满意极了。
“包爱卿,你苦苦寻觅多年,挑了一个又丢一个,挑了一个又丢一个,而今,看样子,开封府的青天红日终于后继有人了啊……”
包老青天看了一眼那抹红。
面上如常,应喏封建皇朝的最高统治者:“是的了。”
在心底苍老地叹息,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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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不是小心翼翼控制出来的,而是破釜沉舟后爆发出来的。
她的生命爆发得那么惨烈,鲜血淋漓,比汴京正月里的烟花更绚烂,比喷发的火山神迹更炽烈,见者到老到死也忘不了,永恒篆刻进记忆深处。
开封府簇拥回了曾经的小吏,周围众人讨好地阿谀奉承,恭喜贺喜的吉祥话,嘈杂不断,分外吵闹。
公孙师爷带着两位医师,认真地处理朝廷新贵身上的累累伤痕。棉纱布浸透了烈酒,轻轻擦拭,消毒一道道的皮开肉绽,再用烧红后的医用烙铁烫上去,物理封闭断裂的血管。人|肉的焦香漫入鼻腔,一缕缕白烟打着弧儿升起。
如此剧痛,她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手抓紧了木案,留下深深的指痕。
何等坚韧的意志力,公孙策暗暗感慨不已,又怜又痛,钦佩入骨。
历尽千锤百炼,又或者是,千刀万剐,新贵的短打劲装破破烂烂,头发也狼藉不堪。
心力交瘁地伛偻成龙虾状,低垂着脑袋,长久地静默,脸上青紫浮肿得可怖,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青砖地面,神情痴痴木木。
“咿,好了,我中啦!”
突然间傻笑一声,腾地跳出红椅,撞掉了近桌的医药箱、花瓶,稀里哗啦狼藉一地,跌跌撞撞,手舞足蹈地朝外狂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还敢欺辱我!谁还敢!……”
众人被斗生的异变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面面相觑,立刻冲出去抓,气喘吁吁地跑在后头,呼天抢地:“徐大人,徐大人!这里是禁城呀!岂敢放肆!……”
武状元的身手岂是普通人能撵得上的,矫健地翻出朱墙,摔倒在了珍奇花木中,头发也散了,鞋子也歪掉了,又哭又笑,扭曲混沌,蹚进了池沼中,惊得大群锦鲤立刻调转方向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