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辉下楼的时候觉得气氛有点怪。
他悄悄问妹妹舒桃:“今天又怎么了?”
舒桃懵:“什么?你怎么又问怎么了?”
舒辉比他妹妹更懵:“你不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吗?这?个屋子里……”
搬来的新家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但他说?不出来是什?么。
舒桃无话可说?,露出了惆怅的表情?——小孩叹大气:“你没看到有一个哥哥过来住下了吗?”
是多了个人!
舒辉懊恼地捂脸。
都怪沈越冬天天跟他提醒“高考加油”,害得他心神不宁的,居然没看到家里又多了一个人。
新来的客人和?舒何不一样,他冷得像块铁,浑身都散发着“人类不友好”的气息。
往沙发那儿一坐,眉眼肃整森冷,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压迫感极强,几乎让人忽视他那流畅漂亮的脸部线条。
舒辉复习到深夜,下楼来厨房里找东西?吃,正巧遇到这?位杀神坐在沙发上?,目光锐利地看向他的方向。
陈鄢见到舒辉,第?一句话就是严肃的问话:“你成年了吗?”
大概这?就是随地大小查的传统美德,见到谁都不放过。
尽管第?四区并不是第?二区安全?监察官的管理领域。
舒辉理直气壮地答道:“我成年了,十九岁。我和?妹妹流浪的时候没有上?学,耽误了一点时间。”
陈鄢若有所思:“是她收留了你们?”
舒辉点了点头。
“你觉得沈越冬是什?么样的人?”陈鄢问。
舒辉有一瞬间的恍惚。
十天前?还是八天前?是不是也有人这?样问过他?好像是沈随?
也是在厨房,也是在深夜,也是讨论沈越冬。
为什?么历史?会如此惊人地相似。
……这?是什?么魔咒吗?!
这?天晚上?,沈越冬睡得很早,给陈鄢指了指他的房间后就去?睡觉了,并不知道深夜的厨房里有两?个人在谈论她。
她和?形形色色的人周旋了一天,申报了保险赔偿,举报了特?任军部内鬼曹砺,还给沈随送了手机,又接收了一个神经病先生。
此刻疲倦如同雪崩一样,漫山遍野地轰隆隆响,将她埋葬在被窝里。
她梦到了火灾,火焰蔓延到她身上?,而她毫发无损地从火海中走出来。
然后她梦到了爸爸妈妈,梦到了还没写完论文的电脑“啪”的一声断电了。
论文还没保存呢!
她惊醒过来,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后,横竖睡不着了。
沈越冬索性穿上?外套,去?养老别墅湖边的土地上?开辟菜园。
夜黑风高,她扛着铲子,额头上?绑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扫视一圈,决定?首先移除这?一带土地的杂草和?石块。
她喜欢在每种类型的游戏里种田——一朝穿越,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地。
于是,终极反派沈越冬解压的方式变成了:睡觉、种田。
睡不着觉就种地,种地种累了就睡觉。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手臂肌肉绷紧,她下意识地警觉起来,迅速但有控制地松开手中的铲子。
在快速转身面对来者的同时,她飞快取下额头上?绑着的手电,随手扔在地上?。
这?系列连贯的动作?在瞬时之内完成。
手电筒在地上?转了几圈,光转向了另一边,映照着被拔出的杂草土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