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紧紧地跟在他的左边,而我站在他的右边,像是左右护法一样。我跟着他进入大厅,随後看到近二十米长的甜品台,上面摆满了各式甜点,中间还摆放了五层高的蛋糕,用粉蓝色的花瓣装饰,如同瀑布般倾斜而下,精美非常。
“程总,何小姐说订婚宴开始前想和您见一面。”
何小姐?何惜萱?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何惜萱的订婚宴。那新郎一定是顾北辰了!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他俩的後续。
“不必了,宴会上自然会见到。”萧呈淡淡地说道,随後走进宴会大厅,冷漠得如同一尊人形冰雕。
萧呈一直坐在最角落的地方,仍有不少人同他过来打招呼,都被他的冷意劝退。期间,他翻看了三次手机,每次时间不超过1分钟。
订婚宴进行得很顺利,我站在他的旁边,看到了身着一袭白纱长裙的何惜萱以及她身边英俊帅气的顾北辰,而萧呈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甚至还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我估计他是在掐算离开的时机。
果然,订婚仪式结束後,萧呈便站了起来,何惜萱和顾北辰拦住了他的去路。
“云裘哥。”何惜萱低声唤他。
萧呈看向他们,轻声说了句:“恭喜。”
不知为什麽,何惜萱听完这句话,眼睛就红了,“我好久没见过你了,你也不回家,妈一直都很担心你。”
“我不方便回家。”萧呈没有丝毫遮掩。
“那我可以去看你吗?”何惜萱低声问。
“不方便。”萧呈的回答简单直接。
何惜萱闻言,脸上立刻显露出伤心的神情,一旁的顾北辰立刻开口道:“云裘,你这是干什麽?惜萱和妈都很想你。”
“今天只是订婚,改口也太早了些。”萧呈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事,失陪了。”
“哥!”何惜萱伸手去拉他,“哥,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我们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什麽什麽都不跟我们讲?难道那个人就那麽重要?让你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何惜萱的声音有些高,导致一些宾客纷纷看向这里。
“惜萱,冷静些。”顾北辰连忙搂住她,低声道。
萧呈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人,低声道:“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逢年过节我也会回去。”说完,萧呈淡淡地向顾北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急忙跟在萧呈的身後,他让秘书离开,随後自己驾车。我就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的侧脸百味杂陈。
萧呈开着车,我看着他,一路上寂静无声。等车子停下来,我才知道萧呈把车开到了哪里来。他竟然来了我家。
他没进去,靠着车,点了根烟,在深夜里,独自对着我家的老房子看了很久,才重新开车离去。
凌晨1点,他回到家,喝了杯水,脱掉西装,赤着脚。我跟在他身後,觉得他状态不对。他驱动着自己的身体,漫无目的在家中走来走去,脸上的神情平淡得犹如一杯白开水,没有一丝滋味。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他想要干什麽,却又没办法做到更多,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大约转了两个小时,萧呈终于停下了漫无目的的步伐,转身从厨房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我吓得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萧呈,萧呈,你别犯傻啊,千万别犯傻啊!”我在他面前又喊又跳,可是他都毫无反应,只是用手握着那把刀,低头翻看着。
“萧呈,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死的!萧呈!”我试图用手去握住他的手,却如同一道光穿过了他的身躯,我无法触碰,犹如一个孤魂野鬼。
我趴在他面前,紧张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把刀,只要稍稍靠近他的身体,我的全身都紧绷起来,反反复复,几乎让我心力交瘁。
我咬着牙,看着他的眼眸毫无变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与意志。终于,他松开了手,丢下了那把刀,将自己的头埋进双腿之中,浑身开始不断地颤抖。
我将头虚虚地贴在他的耳边,微张开嘴,一字一句地,缓慢地对他说道:“萧呈,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变得好辛苦?”
泪不可抑制地掉落下来,滑过我的脸颊,落在他的肩膀上。泪水在他的衬衫上晕染开,变成一朵小小的花。
我将耳朵贴近了他,听到了一句微弱丶挣扎的声音:
“我会活下去,所以你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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