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宴脚下一顿,嗓音越阴冷,“是谁?”
叶荣吓得后背冷汗直冒,连带着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
“具体……具体何人并不知晓,只知那夜温叙言被送回太子府后,毒极快,陈院判束手无策,后来似乎有外人进入太子府,钉子说陈院判对此人颇为欣赏,温叙言能醒来,大半功劳恐怕要归于此人。”
赵修宴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太子府是何等地方,在这种敏感时期,以太子的性格定然不会让陌生人随意进出,难不成这人与温叙言本就相识?还是说此人是太子手里藏着的暗牌?
一连串的问题从赵修宴心底冒出,他慢慢走回书案后坐下,眸底原先的暴怒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算计取代。
“查!”
“给本王彻查那夜太子府有何异常人员进出,还有陈守仁近日与何人接触频繁,最重要的是盯紧温叙言和他身边那个上蹿下跳的黄栌,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有这般通天的手段,能从阎王手里头抢人!”
不管是谁,只要坏了他的好事,都得付出代价!
声音入耳,叶荣心头一凛,以他对二皇子的了解,知道二皇子是动了真怒,忙道:“属下遵命!”
赵修宴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书案上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上,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此人能解幽泉引,要么是医术神通,要么就是与北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哪一种,都很有趣!
“退下吧。”
赵修宴挥挥手,叶荣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翌日午后,徐岫清正在听雪阁小憩。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她立刻睁开了眼。
来人是文江亭身边的一个小书童,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没有署名的信件。
见到徐岫清后,小书童稚嫩的声音响起。
“顾书源午后未归私塾,先生寻至街口,就见他被一个灰衣人抱上了马车,那人还故意扔下了这封信,先生看了眼信就让我带着这封信来找你,还说已经先报了官。”
一听到这话,徐岫清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城南是鱼龙混杂之地,多是秦楼楚馆、赌坊暗门,也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书源被掳到那里……
她没敢继续往下想,忙打开信件,信上只有一行简洁的字迹:“戌时初刻,春风堂秋月阁,令郎安好,恭候徐东家大驾。”
又是春风堂?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先前在海上那伙拐卖女子的人。
徐岫清眉心微蹙,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她给了那小书童一些碎银,让他回去代她谢过文江亭,告诉文先生这件事她会处理,让先生别担心。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冰冷的指尖用力捏着信纸,脑子里却在飞运转,背后之人到底是冲她来的?还是冲着温叙言来的?
黄昏时分,落日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与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交融。
春风堂所在的街巷已开始流淌着慵懒暧昧的气息,丝竹管弦之声隐隐飘出,混合着脂粉香气,与寻常市井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徐岫清的马车在巷口停下,清俊的面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