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这马车,这木材丶这雕工。。。”小竹两眼放光,精力充沛。
云棠伸手打断,将人支开,“竹啊,你先去镇上找找客栈,订三间房。”
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两颗碎银递了过去。
小竹眉开眼笑,接了银子,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先进城打点去了。
两人目送马车远去,“还说不是你招来的马车!”
现在他精疲力竭,也没了力气与她辩驳,“我,泥瓦匠,去梁府做工,不小心从屋顶摔了下来。”
“梁夫人偷腥,被撞个正着,为了掩护奸夫,扯着跑不动的我顶缸。银子是梁夫人的补偿,不是嫖资。”
云棠看看他的伤腿,又看看他的脸,这年头泥瓦匠都长这麽俊俏了?
“爱信不信。”
他偏过头去,懒得再同她解释。
长得俊俏的人脾气总是不大好。
一时难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索性就当真的信。
“成吧,是我误会了,我叫云棠,你叫什麽名字?”
依旧偏着头,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咱们这还有几天的路程,总不好一直叫你小白脸吧?”
“谢南行。”
“泥瓦匠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太书生气了些?”她又小小地怀疑了一下。
谢南行回头瞪了她一眼,“我读过书的,不过家里没钱念不下去,才学手艺!”
好吧好吧,分辨不清的就当真的信吧。
“那小竹是怎麽回事?难不成梁夫人移情别恋,觉得你比她那姘头更好,千里追了来?”
谢南行气上心头,不想和她坐一块,抓起拐杖就要起身。
“欸欸欸,别走啊,我不说了还不成麽,”云棠将人拽下来,“气性怎麽这麽大。”
“不是冲我来的,那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谢南行恶声恶气道。
态度虽然不好,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她不在乎。
爱跟不跟,总有一天他会意兴阑珊。
在碧水镇上休憩一晚後,三人一路向南,七日後于夏初之际抵达临安。
那日,风和日丽,天青水淡,新江犹如一条长长的披帛,沿着临安这座城池,缓缓流动。
六七童子身着短打,在新江边泼水玩闹,江面波光粼粼,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云棠撩开车帘探出头去看,和煦日光落在脸上,暖洋洋的。
清风吹拂鬓间的碎发,嫣红的唇角弯起,笑看沿途风景。
进了城门後,谢南行先下了马车,小竹载着云棠去往宅务所。
牙人热情好客,将临安的各处房舍说得天花乱坠,云棠只问了一句:文水南巷第三间的宅子,是否在售。
那是从前阿婆的院子,阿婆去世後,不知院子落在何人手里。
牙人瞧着云棠衣着光鲜,又听小竹说是从京城来的,想必银子富裕地很,当场就应了下来。
“在在在,姑娘真是赶巧了,那家主人前几天还说要挂牌子呢。”
“但不巧,主人家这两日去了杭城,说是给家里六岁的儿子找私塾去了,要不姑娘等上两日?”
云棠点了点头,她不急,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在客栈住了两日,待到第三日,牙人果然带着一对夫妇来寻她去看院子。
云棠瞧了瞧那男子,眉眼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她没去看院子,直接去了宅务所,签字付钱,将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买了来。
“真不用去看看?”牙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