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吧唧一口
许老爷年过半百,皱纹白发一把抓,气喘吁吁地怒斥奸夫淫|妇丶男盗女娼,说着就要将几人捆了移交官府。
嘉嘉情急落泪,挣脱了梁宽的手就要上前求饶。
云棠擡头瞧了瞧乌漆漆的天,大喊一声:“张厉!”
转瞬间,数十位武功高强的暗卫自四面八方纷纷现身。
脚下无声丶形似鬼魅般挡在四人前头,而後“唰唰唰”拔剑相向。
云棠拉起嘉妹的手,大喊一声:“快跑。”
梁宽如梦惊醒,抓起心上人的手,在一片刀光剑影丶劈里啪啦声中跑出重围,跑出许家宅邸。
许宅外停着无数马车,都是前来贺喜的富户豪绅家的豪华车架,云棠随意钻进一辆马车,四人于沉沉黑夜中扬长而去。
嘉妹年纪小,玩心重,马车飞驰中撩开车帘,脆生生高兴道。
“姐姐,月亮也在跟着我们跑呢!”
城外的茶寮已收摊,只有一架马车静静地等在那,车头挂着一盏橘黄灯笼,高头大马不时踹两下沙石地。
小竹听见马车声,狗狗祟祟不敢现身,直到马车到了跟前,看到率先跳下来掌柜的,这才连忙跳下马车。
梁宽扶着嘉嘉下来後,擡袖就要跪下,向云棠道谢。
“云掌柜,这番恩情此生难谢。”
嘉嘉一边哭一边要给云棠下跪。
她早就不习惯别人给她下跪了,赶紧将人拉起来,脱口而出。
“嗐,梁阿狗这麽客气做什麽,喝了这些年你的酒,就当两清啦。”
嘉妹天真无邪,笑嘻嘻地问:“梁阿狗是姐夫的名字吗,真有趣。”
云棠拍了下她的脑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平时骂顺口了,不留神就叫出来了。
梁宽一言难尽地扶着两人上车。
春夜微冷,月华极美,地上只剩下云棠一个人的影子。
嘉嘉搂着妹妹,泪眼婆娑地朝云棠挥手,嘉妹笑嘻嘻地朝她挥手。
云棠瞧着渐行渐远的姐妹俩,心里替她们高兴,便也高高地朝他们挥手,无声地说再见。
一转身,就看到张厉不远不近地站在身後,挤眉弄眼指了指十米开外的一架马车。
双手抱拳,无声地说着娘娘救我。
来得这麽快???
看在今晚救命之恩的份上,云棠拍了拍他的肩,包在我身上。
李蹊早早到了江南,却没有去见人。
他就想看看云棠跟那阿猫阿狗是个什麽章程。
“陛下圣躬安和否?”
云棠进了马车後,端端正正地给人问安。
李蹊就着琉璃灯上下打量,钗环乱了,脸也蹭脏了,衣裙也不整齐,像只打完群架的落魄小猫。
“玩得高兴吗?”
云棠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阴阳意味,眼角眉梢都不大高兴。
老老实实道:“还可以,就是有点累。”
李蹊冷哼一声,拖过一双脏爪子,按在金盆里细细揉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挖煤了。”
她不声不响,鼻尖一翮一翮,像猫咪似地嗅来嗅去,似有海棠幽香。
“日日安呢?”
“没带来。”
云棠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推开小院的木门,两人一前一後走进来。
她低头去看地上的两条影子,又仰头看天生的明月。
“笑什麽?”李蹊问她。
云棠说在笑他。
李蹊有些骄傲地不往下问了。
入寝後,云棠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
笑嘻嘻的人做了一个陈年美梦。
元成十五年的凛冬,她自江南出,一路跋涉至天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