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一脸生无可恋。
“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怪你太有魅力。”
“嗯?”
昭昭挑眉,不明所以。
“你看啊。”
范闲掰着手指头,“你每日除了修习琴棋书画,与我一同上老师的课,余下时辰,是不是整日都泡在你那宝贝小药房里,要么鼓捣养颜方子,要么钻研瓶瓶罐罐的毒理?”
“所以呢?”
昭昭隐约猜到一点。
“所以啊!”
范闲摊手,语气无奈又带着点好笑。
“咱们那位小祖宗,一寻你,十回有八回见你在药房里聚精会神。
小姑娘扒着门框眼巴巴瞧着,又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你。
我这当哥哥的就在隔壁院子,瞧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实在不忍心晾着不管啊!”
“可我哪里会哄小姑娘玩?”
范闲长叹一声,沧桑感更重。
“没法子,只能搜肠刮肚给她讲故事。一个接一个,讲完了所有适合她这年纪听的。
如今我这故事库存已然告罄。
她倒好,现在都养成习惯了,一听我回府,就立马往我院儿里钻。”
范闲看向昭昭,眼神里充满“求救”的信号。
“昭昭大人,快帮我想个辙吧!
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只能祭出杀手锏——
给若若讲《红楼梦》了!”
“哦?那你上一次给她讲的故事是?”
“海的女儿。”
“海的女儿……”
昭昭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福至心灵。
“想到了!我们带她去赶海吧!”
……
澹州海边。
初夏午后,日头西斜。
天空晕染开一片淡淡的金晖。
此刻潮水退至最低点,大片湿润的滩涂裸露出来,细沙吸饱海水,在夕阳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咸腥海风,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卷起层层雪白的浪花。
范闲和昭昭领着若若,各自拎着竹篓和小铲子,踩着被阳光烘得温热的沙滩边缘,向湿润的滩涂深处走去。
昭昭抬手遮了遮斜阳,眯着眼扫过海滩:
“潮退得正好,正是淘东西的好时候。”
她转头看向正瞪大眼睛,亦步亦趋跟着一只小寄居蟹的若若,莞尔一笑:
“若若,仔细瞧瞧脚边,藏着好多五颜六色的漂亮贝壳呢。
捡到了,姐姐回头给你串成项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