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刑教官当年看着他们时,是一种怎样复杂而糟心的感觉了。
“等等,”季寻墨猛地抓住一个重点,“‘之一’?还有谁?”
楚珩之报出了一连串名字,其中包括了于小伍和秦茵。
季寻墨彻底崩溃了,捂住脸:“连小伍和秦茵都指挥部的老头们是想把这届新兵直接训练成拆迁队吗?”
他简直无法想象于小伍用他那个憨憨脸站在训练场上,对着新兵们喊“兄弟们,跟我冲!”的画面,那太美不敢看。
“命令已下达,异议无效。”楚珩之放下水杯,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来这里的主要任务似乎就是传达这个“噩耗”。
“我时间有限,还要去见贺锦言。”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软化,但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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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寻墨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被关久了,好不容易放出来,第一时间跑来通知自己或许是顺路?
然后就要赶着去见他家那位爷了。
他挥挥手,一脸“没爱了,快走”的表情:“去吧去吧,就知道你不是专门来看我的。”
楚珩之没再说话,只是又对江墨白的方向微一颔,便转身利落地离开,来得突然,走得干脆,像一阵掠过深海的冷风。
门关上后,季寻墨还沉浸在“我要当教官了”这个恐怖的现实里。
表情纠结地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江墨白旁边的地毯上,把脸埋进江墨白盖着的薄毯里,出一声哀嚎——
“江执判您听到了吗?他们要我去当教官我怎么能去当教官”
他的声音闷在毯子里,带着点耍赖和求安慰的意味。
忽然,他感觉到头顶传来极轻微的震动。
季寻墨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墨白。
江墨白的嘴角,那抹总是平直紧抿的线条,此刻竟然非常轻微地、清晰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在笑。
虽然浅淡得像冬日玻璃上瞬间融化的冰花,但确确实实是在笑。
阳光落在他清瘦的脸上,那个笑容仿佛让周围的光线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季寻墨看呆了,一时间连教官的烦恼都忘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抓住这个机会,扯着江墨白的袖子,放软了声音,趁机撒娇:“您看,我都这么可怜了能不能不去啊?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好不好?”
江墨白垂眸看着他,眼底那点微末的笑意尚未完全散去,但语气却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行。”
两个字,斩钉截铁,彻底粉碎了季寻墨的幻想。
季寻墨顿时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边,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这下真要体验刑教官的苦了”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现在去跟刑渊教官取取经,还来不来得及。
不多时后,在基地楼乘坐高电梯上行的楚珩之,正看着眼前跳动的楼层数字。
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漂亮面孔上,海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人能察的涟漪。
通知季寻墨只是公务,而接下来要去见的那个人,才是他在这座冰冷基地里,唯一的,私人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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